实,我。”
李珩皱了下眉,腹部染出大片血迹。铃鸢立刻关心起他的伤势来,在李珩指教下,她采了些草药给他止血。
两人点起灯笼,循着来时的标记走出密林。
到家后,老妇人二老明显都长吁一口气。待李珩换了药,老爷子在他面前大加夸赞铃鸢:“你们真是兄妹情深,特别是你那妹妹,为了把你拖回来,手都勒了那么深的血印子,还冒着生命危险为你找药。这般情深义重,世上也没几个人能做到这般了。”
李珩脸上浅浅浮现出丝笑意,眸色柔和。
在他昏迷时,其实能隐隐察觉到外界的动静。原以为铃鸢会趁机离开,逃出京都,没想到为了救他,这么个只会说甜言蜜语的小人儿可以抛出性命。
先前,是他多疑,误解铃鸢了。
李珩端起带着缺口的药碗,一口口品尝着热气腾腾的药汁。
仿佛这不是又苦又臭的汤药,而是清甜可口的仙露。
*
铃鸢身上的草药换了副新的,从老妇人那儿得知,这儿属于桐庐地界,不过由于地处偏僻,基本没人来过。
桐庐离渭水近,渭水四通八达,可以去往大夏各地。
她眺望着远处层峦叠嶂的群山,若要这么走了,岂不是没人能找到她?随即,她否定这个想法。
别的不说,她一无路引,二无银钱,不等走出桐庐,就得被人抓到官府去。现在四处不安稳,单这张脸,也会给她招来连续不断的祸事。
两人在这儿呆了几日,李珩的身体渐渐比之前好了许多。夜里,铃鸢端着药碗送到李珩房中,道:“哥哥,今日的药有些苦,你忍忍就好了。”
她拿自己当小童来哄,李珩笑了下,眉眼舒展开。如此罕见的表情,不禁让铃鸢看呆了,她凑过来,恭维道:“哥哥笑得比神仙还要好看。”
李珩瞥她一眼,如没料错,这“小佞臣”马上便会来捉他的手,抱住他撒娇,求自己吻她。
等了半晌,不见她有任何动静。她只是娇俏笑眼盈盈望他,并未有下一步动作。
李珩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将药喝下。
或许,还要等上一会儿。
直到铃鸢拿了空碗走人,那等过分的要求她一个字都没提。
李珩听着铃鸢和老妇人的说话声,下颌绷紧。
是了,现在不合适,她行事上有所顾忌,也是应当的。
半夜,李珩被隔壁嘤吟的啜泣声惊醒。他掀起被子,迅速推开铃鸢的房门。老妇人着急看他:“你家妹子半夜起了高热,哭得好生厉害!”
铃鸢全身发红,烫得异于常人。她眉头紧皱,满脸痛苦地抱着被子打滚,双手还揪着衣领,似乎要将身上的皮都剥下来。
这不是高热,而是毒发了。
李珩眸底闪过一丝晦色,很快隐去。他敛起神情,让老妇人帮忙去打了盆冷水,老妇人要帮铃鸢擦洗全身。
李珩止住她:“多谢,您去休息,小妹的事我亲自来。”
老妇人闻言点了点头,倏尔瞳孔一震,不可置信地望着李珩。完全不敢相信这话是从兄长口中说出来的。只是这兄长此刻仿佛换了个人,周身威压甚重,压得她不敢反驳一个字,只能退出屋,躲到老头儿房里。
“我就说,寻常人家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怎么会逃到咱们这儿来。”
老妇人进来后开始神神叨叨,老头儿追问,她将这事讲了,老头儿眼睛瞪大,惊奇道:“你是说,那兄妹二人是因违背人伦,被家族赶了出来?”
老妇人点头:“十有八九。”
老头儿一言难尽:“那咱们,是不是,尽快把人赶走为好?”
老妇人捶了他一拳:“你眼瞎了,那二人落到如此天地都不舍分开,已是万分可怜。你可管好你的嘴,不要泄露出去。”
老头儿唯诺答应,临了叹口气:“可惜这世间断不会容下二人这对苦命鸳鸯啊!”
*
火,全身仿佛被一团火焰紧紧包裹着。皮肤里的血液似沸腾起来,下一刻便能冲破肌肤,而骨头里蚂蚁还顺着缝隙一路啃咬,要将人的意志蚕食殆尽。
铃鸢受不住身上的痒和疼痛,失去意识般扯开衣领,开始抓挠脖颈。白皙的颈侧,立刻浮现出几道锋利的指甲印。
待要再抓,一只大大的手掌从旁斜出,钳住她的手腕。那掌心冰凉沁肤,是世上最好的汤药。
铃鸢迷糊掀眸,看到李珩。哥哥是来救她的么?这个念头划过眼前,铃鸢便不受控制地朝李珩贴过去。
隔着布料,滚烫的肌肤无法感知沁凉,她有些急躁,低声哭泣着,哀求李珩:“哥哥,你将衣裳褪下一些好不好?鸢儿好热,呜呜,鸢儿难受。”
弱骨无力的身体不断蹭着他的胸膛,李珩低头,同她前额相抵。他在脸上和手上都浇了水,能暂时缓解灼热:“只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