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说是上街采买,将云路一个人丢在莲花楼中,可见他动身前去的方向,是那雾气缭绕的卫庄,云路心中纳闷,想追上去,才刚到石桥上,就看到不远处李莲花于方多病正并肩站立,俩人似乎在窃窃私语些什么。
云路看见方多病这小子都想起那两条毒虫,实在是来气,她懒得跟方多病寒暄,刚想回转身回莲花楼,就见李莲花扯下了少年腰间的玉佩,先行走入卫庄之中,待两人不见踪影,云路慢悠悠地走上前,门边侍卫拦路,“私家宅院,闲人免进。”
云路从怀中掏出银票,侍卫接过,立即弯腰请云路进府,里头是古玩黑市,不少宝贝在此拍卖,云路却没心思闲逛,她找寻着李莲花的身影,终于看见李莲花正抱臂站在月洞门旁。
这月洞门需要手持令牌方可入内,云路从容地走到李莲花身侧,压低声音道:“李神医到这儿来采买东西?”
李莲花有种被撞见的尴尬,他啊了一声,手在四处乱指,最后扶了扶额:“随意看看。”然后瞥着云路:“云儿姑娘也来这随意看看?”
云路发觉李莲花这人真是没个正形,两人面面相觑,同时叹了口气,又各自偏头笑出了声,接着云路掏出一块镶着金边的木质令牌,门口两人连忙弯腰恭请:“贵客们请。”
李莲花乐的清闲,懒洋洋地跟着云路,回廊处转角,才刚走到门口,方多病话音刚落,便察觉到里头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动乱,李莲花这回率先走在前头,他云淡风轻的张嘴,徐步进入:“竹哨排箫都见响,这位朋友呢,也跟咱们在一个屋里听曲儿,南腔北调不分家啊。”
“诸位,这位小兄弟呢,不过是个肉头,平日里不怎么下地不懂行话,大家莫怪啊。”
方多病在李莲花耳边嘟囔,这才注意到后面还站了个云路。
人群中的黑衣男子啐了一口,直道晦气,留着八字胡的男人见他解围,不屑的哟了声,“你又是几更动身,走的哪条便道啊?”
李莲花抬手甩了甩广袖,一脸平淡回复:“二十更动身,走的吧...“他话锋偏转,直视八字胡,颇是自如:“独户道。”
“原来是老手啊?”八字胡怪声怪气的应了声,“既然走的是独户道,那敢问阁下身上扛没扛幡,幡上几个字啊?”
李莲花垂首,沉着气,随后抬头,眉目扬起,与刚才那副闲散怠惰的模样不同,神色冷静自持,方寸不乱:“扛金幡。”
这三个字吐出,现场气氛瞬间怪异起来,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在李莲花身上,各怀心思。
“十三年前京南皇陵,名楼前留过的四个字。”李莲花迎着那些探究的神情晏然自若,不过是在说一件寻常事般,那八字胡也没了醉态,一行人朝着李莲花拱手拜见,随后自我介绍起来。
身后的云路与李莲花一齐进来的,大家相互顾盼,还是由着那八字胡问道:“不知这位是?”
云路见视线转移到自己身上,刚想开口,又看见李莲花似笑非笑的表情,云路咽回盘算好的话,她明眸中充斥狡黠,指了指李莲花:“他是我夫君。”
方多病与众人瞠目结舌,反观李莲花,只是稍有些诧异,但还没等人去观望他表情时就已恢复如初,李莲花没想到这云儿姑娘竟是个爱捉弄人的性子,暗中失笑摇头,方多病趁人不注意偷偷给云路竖了个大拇指。
“啊,正是。”李莲花并没有当众拆穿云路,他悠哉的行至云路身侧,转身,同众人微俯腰:“我与夫人游历于此,我们来吃席,不谈交情,诸位请自便。”
有「素手书生」前辈作保,谁还敢去问询云路几更动身,素手书生将近十三年无踪,娶妻生子也不足为奇,众人又朝云路拱手示意,便各自回到了席间之上。
云路跟着李莲花走到外边的廊亭中,方多病抱着剑围在云路身边:“云儿姑娘,你怎么在此?”
“莫非...你与李莲花...”他八卦的神色在二人身上打转,李莲花连忙抬手制止:“诶,方多病,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
“我与云儿姑娘只是偶遇。”
“还云儿姑娘呢?怎么不叫夫人了?小心露馅啊。”方多病下意识打趣李莲花,却又想起两人之前闹的不愉快,赶忙正色道:“不对,你是如何得知素手书生的?这可是朝廷密宗,李莲花,你不对劲。”
云路笑着看李莲花给方多病解释了那些行话、身份冒用之事,看着看着,就想起一些旧事,她挪开了眼,低头盯着脚尖,廊外晴空万里,艳阳高照。
“即是险地,你们又进来了,不如我们仨合作一把。”方多病认真严肃,云路抬了抬下巴,“问他呀,他现在可是我名义上的夫君。”
“云儿姑娘,此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李莲花被气笑,“你跟踪我来到这,还非得与我绑到一块,有何居心啊?”他虽是质问,却并不咄咄逼人,反而轻飘飘的,不曾让人感受压力,想来,他也并未怪罪责备。
“你进门时手中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