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了不知道多久,再次醒来时意识还停留在昏睡前的眩晕感中,陈松伶只觉得冷得不行,浑身酸痛,她就着伸手过去,覆在腿上感受了一阵,又往上,一路摸过了小腹,小臂,均滚烫炙热,又发烧了。
陈松伶强撑着起身,将上次顾原星给的退烧药翻出来,去卫生间就着洗漱台上的水把药吞了下去,随后坐回床边,把电脑关机后,裹住被子捱过漫漫长夜。
接近凌晨六点左右,烧才退去,陈松伶摸出手机,先设了一个闹钟,确定无误后,才放心地让疲惫了一晚上的身心陷入睡眠。
闹钟在七点五十响起,陈松伶头一次感到起床醒过来是如此痛苦,力气并没有恢复,她甚至没法在关掉闹钟后起身,就这样睁着眼睛,强撑着清醒躺在床上接近十分钟左右,她才慢吞吞爬起来。
先去洗漱,走到镜子前,她都被自己惨白的脸色吓了一跳,头发乱糟糟的,黑眼圈很重,唇色苍白,任谁一看,都是一副憔悴不堪的模样。
没法子,只能掐着点快速洗了澡,将头发吹干后,又简洁地化了个妆,这才踩着点到了门口。
今天天气很好,晨风和煦,一路上都没有堵车,林子洲透过后视镜看她,“松伶,你饿不饿?刚才吃早点你没来,待会儿到机场给你买点吃的好吧?”
“不用了,我不饿,谢谢。”
“诶?松伶姐,”周嘉羿也侧首看她,“你今天,很好看啊!”
林子洲听闻这话,又多看了她几秒钟,“确实,今天这个妆容很好看,气色非常好。”
“谢谢。”陈松伶如旧,保持着不咸不淡的态度。
“是不是水土不服啊?你跟我到厦门这几天,脸色都不太好。”
“唔,有一些。”
“回去给你放三天假,好好休息。”
“好。”
候机时,林子洲不放心,非要去买吃的,周嘉羿自告奋勇,跟随他一块儿去,于是休息室里只剩陈松伶一个人。
周遭安静下来,她强撑着一路的精神也放松跟着下来,立即陷入了疲惫中。
陈松伶半阖着眼,一手撑在身旁的桌上,抵住额头养神。刚静了一小会儿,休息室的门被人轻轻推开,一道与屋内截然不同的光线照射进来,陈松伶抬眸看去,顾原星熟悉的脸与笑映入眸中。
“没休息好吗?”顾原星不自觉也低了几分声音,似是为了照顾这得来不易的安静,进屋后又小心地将门合上,走到她身旁坐下后轻声问道。
“嗯,顾总也今天回去么?”陈松伶收回手,坐正了身子与他交谈。
“对,我和你们一块儿回去,晚上有个合同要和子洲签。”
“林总出去买吃的了,一会儿回来。”
“我知道,以前和子洲签项目,我都没见过你。”
“西京一部分业务由姜歆负责。”
“那我今晚可以见到你吗?”
聊到这儿,陈松伶一时顿住,不晓得怎么接,她不是不知道顾原星的意图,相反,她对这种事情异常敏感,从和顾原星第一次见面她就大概知晓了一些,后面的一些接触,又让她更加明确这一点。
成年人的世界,这些事情有时候并不用说的太过清楚,相反,只需要这样若即若离,若假若真,反而会得到更好的结果。
可是顾原星算漏的一点是,陈松伶从不参与这样的游戏,也不接受任何人的暗示,她最擅长做的,便是将一切这样的心绪扼杀在摇篮中,绝不让它有半点生长的机会。
“不会,我已经放假了。”陈松伶语气丝毫没有变化,就像未曾感受到那样的情意一般,一板一眼地拒绝。
顾原星丝毫不意外得到这样的答案,在被拒绝后,也没觉得扫兴,反而对她更加感兴趣。
正当他预备下一个话题时,买餐回来的两人交谈声打破了这样的氛围。
“哟,顾总还挺准时。”林子洲一进门,看见顾原星第一句话就少不得要打趣一下。
“毕竟林总付的机票钱,白嫖一下,哪能不积极一点啊。”顾原星娴熟地接话,说话时往后一躺,陷进柔软的沙发中,双腿交叠,吊儿郎当地看着林子洲。
恢复了这样习惯的形象和气质,林子洲才放心了一点,他边和顾原星讲话,边暗中观察陈松伶的反应。
见她依旧如常,这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