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松伶本意是想先把顾原星送回去的,但拗不过顾原星坚持要先送她回去,于是只能任由这个刚才在车上还头晕眼花要靠着才能缓解的人现在积极走在前面,带她上楼。
站在电梯口,陈松伶道:“好了,我也到家了,您快回去吧。刚才不是还头晕么?回去好好歇着吧。”
顾原星不为所动,也丝毫不避讳自己方才的行为,“我刚才下车吹了一下风,可能是在车上休息好了,竟然头也不晕,伤口也不不疼了。我现在挺好的,可以送你上去。等你回到家了,我再走。”
陈松伶无奈地看着他,见他依然坚持,也就随他去了。
等到了家门口,陈松伶开了门,顾原星还没走,“我到了。”陈松伶看向他,意思是你可以走了。
顾原星这才依依不舍地一步三回头进了电梯。
刚进电梯,就在门要合上时,顾原星想起自己还没道别呢,又赶忙伸手拦住即将合上的电梯门,赶紧冲了出来。
陈松伶站在门口,还没进去呢,就见人过来了。
与此同时,身后传来一声熟悉到令她恐惧的怒吼:“陈松伶!”
随之带过的是楼道间那扇门重重相撞的声响。
她还来不及转过身去看,就被冲过来的顾原星牢牢揽在怀里,带着转了个身。
一股汽油味弥散开,顾原星整个后背全被汽油沾湿。
顾原星高她太多,被拦在怀里时她根本看不见后面的任何景象。
但刚才喊她的声音她却无比清楚,那是本该在看守所待着的严兆峰!
怎么回事,他为什么会出来了?
“正好,你们俩都在,那就一块儿去死吧!”严兆峰将装汽油的桶扔下,掏出兜里的打火机,恶狠狠看着面前的两个人。
陈松伶虽然一腔疑问,但脑子还很清楚,她快速反应过来,本能地拉着顾原星一步跨进门里,就在严兆峰点燃打火机时,将门重重合上。
严兆峰一步追到门口,砰砰敲门,一边敲一边喊道:“你以为这就可以逃过么?”他狞笑道,“老子一定要杀了你!小贱人!敢把你老子送进局里,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你忘了以前我是怎么惩罚你的了?今天我一定要让你再尝尝我的厉害!翅膀硬了是吧……”
“你怎么样,没事吧?”陈松伶没去管他,从顾原星怀中挣脱出来,焦急地检查着他身上有无受伤。
“没事没事,松伶,我没事,别害怕。”顾原星却再次将她揽进怀中,不断轻拍着安慰她。
陈松伶这才意识到,自己在颤抖。
然而还来不及缓释,鼻尖就已经闻到烧焦的气味从门口传过来。
“快过来!”陈松伶拉着顾原星往浴室那边踉跄走去,远远离开门口。
顾原星则一直注意着,生怕她摔了磕了。
“你快进去,把衣服脱了,用水冲一下,把身上的汽油先冲掉一点,我现在报警,打火警电话,等专业的人来了,你再根据他们说的做。”即便心中再恐惧,她也还能沉静地思考一些东西。如果手不抖的那么厉害的话,兴许还能让此刻的她看上去和平时那副淡定的模样相差无几。
“好,好。松伶,别害怕,别害怕,嗯?”顾原星扶住她的肩膀,不断安慰她。
“我没事,我没事。不用担心我,你快去。”陈松伶拉过顾原星的手,推着他进浴室。
“行。”顾原星顺着她的意,进了浴室后关上门脱了衣服就开始冲水,没想起来自己身上还有伤,一抬手顿时疼得他抽了口凉气。
警察这次来的很快,与此同时消防也过来了。
门口的火势并不大,因为之前有残余的汽油,这才轻易点燃了大门外面的薄薄一层。
灭火之后,消防又替顾原星处理了身上残余的汽油,因为有衣服挡着,所以沾到身上的并不多,很快就处理好了。
顾原星处理好后,先问警察那边借了件T恤套上,这才赶到正在回答警员问话的陈松伶身旁。
他敏锐地可以感受到她紧绷的情绪,也可以看见她垂落在一旁还在微微发抖的手。
顾原星靠近,悄悄握住她的手,这才发觉她手凉的吓人。
他心里顿时刺痛了几分,不断发出酸涩的痛感。握住她的手也稍稍收了几分力气。
陈松伶感受到顾原星的靠近,感受到他握住自己的手。那种温暖而厚实的包围感,一瞬间竟让她有些难过,然而更多的却是后怕和自责。
简单回答了几个问题,另一边传来消息说纵火人已经抓到了,可以回警局审讯。
于是两个人又再次被带去了警局。
一样坐在之前来过的传讯室,等待传讯。
顾原星自始至终没松开握着她的手。
警局里人来人往,每一个人都忙得不可开交。先审严兆峰,他们则被留到了后面再做笔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