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2 / 2)

脸的担忧:“主儿休息会儿吧,奴婢去给您盛碗粥来,今儿早膳都没用几口。”

婉然没说话,任由元夕去了,只是自己靠在软枕上双目无神地放着空,去年孝贤皇后忌辰的时候她刚入宫不久,先帝便没让她去奉先殿行礼。

所以论起来,这还是她头一次去奉先殿祭拜孝贤皇后。

她深吸了口气,瞥见不远处的书案上摆了几张画轴,她并不记得自己有拿出来过,但这会儿也没什么力气走过去,便作罢了。

不过一会儿,元夕端了粥进来,也许是看她精神不大好,凌波也跟了进来一道伺候。

婉然喝了几口粥,还是没忍住好奇,指了指书案上的画轴,问道:“那边的画轴是什么?拿过来给我看看。”

凌波离得近,拿了过来,又替她缓缓地展开。

泛黄的画轴铺开,上面画的是一个女子在院子前的空地上跟着几个嬷嬷学习礼仪的样子,女子的脸看得不清楚,只是那发型和身量看起来,其实不过刚刚冲龄。

画上之人俱是一身宫装,即使这画不会动,也不难看出那种大好的童年被拘束着学习规矩的压抑。

婉然愣了愣,待看清了画上的内容,才倏然抬头,冷声问道:“这画是谁拿出来的?”

凌波从没见过婉然这副模样,又看见一旁的元夕也是一脸的错愕,心知这幅画内似乎大有文章,忙跪在了一旁,一脸地惊恐:“贵人恕罪!这画……这画是奴婢拿出来的。”

元夕与凌波是一体的,这会儿亦是跟着凌波一起跪下来,凌波大着胆子仰头看了一眼婉然,才继续说道:“这画是去岁中秋的时候,先帝派人送来的,说是孝贤皇后的画作,那日贵人没在意,只说让奴婢随便放了。这几日贵人时常在那儿习字,今日奴婢想着替主儿收拾一下桌子,谁知碰巧翻到了这幅画,又因今日是孝贤皇后忌日,就放在了那儿……”

她说得有些乱,说到最后都快哭出来了,见婉然不吭声,又忙说道:“主儿恕罪,奴婢当真不是有心揣度主子心思的!”

婉然缓过来,看了一眼凌波,说道:“你起来吧,我不怪你。”

她最后瞥了一眼那幅画,起身往寝殿的方向走去,并不理睬身后相继起身的侍女们。

元夕用眼神示意凌波先下去,旋即搀扶了婉然睡下,低声安抚道:“主儿放宽心,如今在宫里,再没有谁,会逼着主儿画画了,奴婢这就让凌波把那画收起来,既是先帝所赐,总没有再烧了的道理,奴婢会藏好它。”

婉然摇了摇头,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说道:“不用藏,就放在那儿吧。”

话落,她翻了个身不愿再多说,只是在身后元夕放下纱帘的时候,低声说道:“一会儿太医来了,记得喊醒我。”

她记得,因为今天上午要去奉先殿,今日请平安脉的时间,挪到了午后。

这会儿,还早。够她睡个昏天黑地。

可她却并没有那么容易睡着。

她虽是穿越,可时间日久,原主的那些记忆也都会牵动着她的情绪。

那幅画,她记得。

她也知道,自己撒了谎。

等她在睡醒的时候,已经是午后,没等到元夕喊她,她自己先醒了。

传了元夕进来,换了一身衣裳,那是一身群青色的旗装,婉然忽然想起来,这件衣服便是当日她为了多留段惟清一会儿,叫他替自己挑的颜色。

她没怎么穿过,她站在铜镜前打量了一会儿,确实好看。

只是,只怕挑这衣裳的人,今日是看不见了。

那幅画仍旧这么摆在那儿,她没发话,谁也不敢动,她苦笑,自己今日似乎对凌波有些严厉了。

她从前,从不这样。

她低叹了一声,从梳妆台下的抽屉里,拿了一对绿色的琉璃耳坠出来,塞在元夕手里,说道:“给凌波去,我今儿有些吓着她了。”

元夕低声应下,只劝慰道:“主儿宽心。”

她让元夕退下,只叮嘱一会儿若有人来请平安脉,直接进来就好,便回到罗汉床上,聚精会神地看着那幅已经泛黄了的画,似乎要望穿上面的每一个人,甚至每个人的神情,又甚至于,周遭院子里栽植的树木的每一片叶子。

良久,耳边传来脚步声,又渐渐近了,她仔细听了一会儿,是很熟悉的脚步声,她只觉得自己可能出现了幻觉。

正准备抬头晃晃脑袋喝口茶清醒一下的时候,她无意间抬头,就看见了正打算掀开珠帘踏进来的──一身藏青色官服,玉树临风的段惟清。

她始终仰着头,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过来,然后将手里的药箱轻轻地放在一旁,旋即单膝跪地,行了礼:“微臣请晋太贵人安。”

他薄唇轻抿,那双温暖如春的眼眸,只短暂对视过后,便挪开了,可是却还是让她记忆深刻。

二十天,她有二十天不曾见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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