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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赛马大会来的都是世家贵族子弟,各个都是有地位有身份的人。
沈笑南是永城侯之子,身份不算低,被安排在第二排的位置,距离中间的主位有几丈远。徐婳对这个位置很满意,不远不近,既能看清楚主座之人的长相,又不至于太惹人注目,甚好,甚好。
此时距离赛马开始虽还有些时辰,但人员基本上都已经到齐了,觥筹交错欢声笑语,端得一片祥和景象。
为了不惹人怀疑,本着侍从的本分,徐婳给他把酒满上:“我听说,因为这次西辽派来的使臣以年轻人为主,所以赛马会受邀而来的都是年轻一辈的世家子弟和朝中举足轻重的大臣,之所以没有邀请老一辈的将军老臣们,就是为了让西辽看看我大肃年轻一辈的好男儿,不能被西辽的少年意气比下去。”她看着四座高谈阔论的年轻才俊们,又生出几分感慨,“今日看来,我大肃的儿郎中也有众多英武不凡之人呢。”
沈笑南唇角微微勾起,笑容肆意张扬:“我大肃好男儿志在四方,不屑于和这等蛮夷小国比较。”
徐婳怔了怔:“你说什么?”
这话说的是没错,可怎么听都不像是沈笑南这个浪荡公子哥儿能说出来的话,倒像是裴温书的说话风格,难道他被裴温书附身了?
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沈笑南眼中快速略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又瞬间恢复往日的玩世不恭:“我说李兄你说得对。”
徐婳微微蹙眉,还没想明白他的反应,就听见有人喊沈笑南的名字,循声望去只见三四个富贵公子笑容满面地向这边走来。
沈笑南在京城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他这张脸很多人都认识,因此甫一落座就有人上前来跟他打招呼并不稀奇,沈笑南站起身回礼,几人客套了几句就热络的聊起来。
他们聊得话题无非是斗鸡走狗、花天酒地这些事,徐婳没什么兴趣听,只安静的站在旁边,努力扮出侍从的低眉顺眼,目光忍不住扫视着主座的位置。
沈笑南几人正聊得欢畅,不多时两个小厮急匆匆赶过来,跑到他们身边低语了几句,那四个富贵公子立刻收敛了神色,跟沈笑南拱手告辞,步履匆匆返回自己的位置。
徐婳瞧着这动静,估摸着应该是赛马大会的主角要出场了,为了防止父皇和他身边的人认出自己,她悄悄往后面挪了挪,把头低低的垂下去尽量让自己的存在感降低。
“李兄你躲那么远干什么?”沈笑南将扇子放到桌子上,理了理衣衫,转头奇怪地看着她。
“嘘!”徐婳对他比了个手势,示意他不要说话。
此时,太监尖细的嗓音遥遥传来:“陛下驾到——惠妃娘娘驾到——”
整个马场瞬间安静下来,坐席上的人纷纷起身,齐齐跪下山呼万岁。沈笑南和徐婳随着众人一起跪下行礼,恭敬而谨慎。
皇帝和惠妃在一众人的簇拥下缓步走到主座前,环视四周,片刻之后,沉稳有力的声音响起:“众卿平身。”
“谢陛下。”众人起身落座。
贴身太监周允微微低头请示了皇帝,随即高声道:“宣西辽王子殿下觐见——”
话音落下时,马场周边早就严阵以待的鼓乐手立刻开始奏乐,专门用于迎接贵宾的乐曲萦绕在马场上空久久不散。
突然响起的庄严肃穆之声把树上的鸟儿惊得飞起,也吓了徐婳一跳,她压低声音问沈笑南:“以往的盛大场面,也是这么突然就奏乐吗?”
沈笑南点头,挑眉笑了笑:“你这是怎么了?”
徐婳皱着眉头揉了揉耳朵:“没什么,震得我耳朵疼。”
“嘘!”这次轮到沈笑南对她比噤声的手势了,“小点儿声说话,这话若被人听去了,小心治你个大不敬之罪。”
徐婳撇撇嘴不说话。父皇这是什么音乐素养,这么难听的曲子用来迎宾,真是一言难尽啊。
沈笑南扇着扇子凑过来,悄声道:“不过我觉得你说得对,确实有点震耳朵。”
徐婳笑而不语,用一种“知己难得”的眼光看着他,用力的点点头以表达对这句话的肯定。
在他们低声讨论的时候,西辽使臣团已经从一侧缓步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