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杂的身体数据之中,红色的爱心玩偶再次展开白色翅膀。
天使兽轻声呼唤:“知世。”
知世略微耸起肩膀:“嗯?”
天使兽告诉她:“我拥有了人类最美好的感情。”
知世眨眼:“是吗?”
天使兽露出微笑:“真的非常美好。”
知世似乎能明白他的言下之意:“天使兽先生……”
天使兽结束话题:“我要再睡会儿了。”
“啊请等一下。”知世连忙后退去倒水,“多喝点水再睡吧。”
“是。”天使兽捧住杯子喝完水。
“可以再吃点东西吗?”
天使兽思索两秒后点头:“可以。”
知世马上挥手离开:“我马上去拿,等我回来。”
“嗯。”
但等知世端着餐盘回来时,天使兽已经面朝下倒下去,上半个身体趴在了床铺上,伸直双腿再次陷入了昏睡。
“天使兽先生。”知世放下东西跪坐在他身边,伸手触碰他的后背,指尖伸到他的翅膀根部。
他的体温几乎与人类一模一样,翅膀与身体的连接处的温度更高一点。
思索一会儿后,知世决定就让他这样睡下去,抽回手缓缓起身,然后马上跑去拿摄像机,趴在地上拍摄天使兽侧着头的睡脸。
天使兽的金色睫毛颤了一下,随即苏醒过来,闭着眼睛呼唤:“知世。”
“啊。”知世马上把摄像机藏进怀里。
天使兽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收缩身体重新跪坐在床边,将双手摊在胸前,手中出现闪烁的数据,数据组合成折叠好的白色和服与佩饰。
知世蹲在天使兽面前:“是衣服……”
天使兽睁开蓝色的眼睛,郑重告诉她:“衣服,先还给你,应该没有坏。”
知世接过衣服,出神地注视他眼睛:“啊,好。”
天使兽半脸眼眸,微笑着点头:“那我先睡了。”
“嗯……”知世连忙追问,“对了,天使兽先生。”
“怎么了?”
知世不明白他为什么保持不戴面具的样子:“你现在为什么,会直接看着我?”
天使兽拱起后背俯下头,右手抚摸知世的脸,温柔地和她对视:“因为我感觉到,眼睛对人类表达感情很重要。”
“表达感情……”
天使兽的六片翅膀再次焕发出明亮的光芒。他缓缓眨眼,坦诚地轻声告知:“因为我希望你能更多感觉到,我对你有无限的爱意。”
知世笑着点头,从拖鞋里抽出双脚,轻轻把脚踩在天使兽的大腿上,站高一截抱住他的脖子,把他的头搂到自己怀里。
天使兽的额头抵住她胸口:“知世。”
知世认真地回应他:“我知道你的感情,你是我非常非常重要的朋友。”
天使兽笑道:“谢谢你,我最亲爱的同伴。”
他吃了一点东西,爬到床铺中间重新躺下,撩起毯子盖住自己全身。
知世继续在旁边的沙发上缝制衣服。
到了晚上的入睡时间,知世熄灭台灯,轻手轻脚地前往三楼卧室。
宣传单依然在空中飘扬。
凌晨一点十九分,友枝町的空气再次出现震荡。
【嗡——】
天使兽苏醒,撩起毯子坐起来,踉跄地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往外看。
深夜的黑色天空中,闪耀出一缕缕明显的幽绿色光芒,如同极光般反复地出现与消失。
“……”他打开窗户走入阳台,上半个头颅重新覆盖黑色面具,扬起翅膀飞到屋顶上方,继续看着天上的绿色光芒。
【嗡——】
空气持续不断地震动,他的翅膀羽毛也不安地产生摩擦。
光芒在一个平面上游荡,天使兽卯足力气向上飞行,穿过无穷无尽的白色宣传单纸片,尽最大的可能抬升自己的高度。
下方友枝町的房屋变得越来越小,上方空气越来越寒冷,氧气也越来越稀薄。
到达一定的位置后,由无数微小光子组成的半透明绿色光带在他身边环绕。
他伸手搅动光带,光带也似乎有生命一般向外荡漾,随即又往他身上聚集,形成绚丽的荧光漩涡。
这是一种他所不能理解的神秘力量。
他能感觉到光芒的友善,情不自禁地开口问候:“你还好吗?”
光带穿过他身体,但是不能够回应他的问话。
天使兽继续抬升高速,光芒在他的身后形成幽绿色的飞行轨迹。
他最终穿过了某个临界点,悬浮在了友枝町之外。
之所以确定这是“友枝町之外”,是因为他真的看见了一个由无数光带组成的半圆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