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现在,李家壮举起长刀,向前砍去。
“顾云夏,快躲开!”在隔壁走廊指挥射箭的萧衍发现李家壮的身影,立刻往这边跑过来,边跑边大喊。
顾云夏被萧衍的话一惊,人还没意识过来,手已经拿起弓挡下了致命一击,“咔嚓”一声,一把好弓就此折了。
李家壮是个狠角色,只鼻子里面喘出的气粗了几分,没有半分停滞,立马挥下了第二刀。
但此时萧衍已至。
他的长剑直接刺向李家壮的右手,逼得他不得不中途变了长刀的去向。
一刀一剑在窄窄的走廊上打做一团。
村里大夫也姓孙,医术奇异的不错,萧衍的脚伤养了大半个月,如今已经痊愈,他一把长剑净挑着刁钻的角度打,逼得李家壮越战越远。
见李家壮退到走廊另一端接触不到顾云夏,萧衍才舒出了一口气。
他担心两人打斗伤到她。
此时他没了顾忌,长剑生风,抓住时机一剑就结果了李家壮的性命!
顾云夏提着一颗心,眼睛不错地关注着这边的战况,他们打得太激烈,加上这里没有点灯,她根本分不出谁不谁。
只是听到“当”的一道铁器落地之声,然后传来一人闷哼,便发现还站着的就只剩下了一个人。
谁赢了?
那人转身快速地向顾云夏跑来,她担心萧衍,怕他伤势才好,敌不过土匪,那人过来的一瞬间,她心里已经做了决定,若那土匪把萧衍杀了,自己无论怎样都要杀了他给萧衍报仇。
她手里只有一把断弓,举在身前,神情戒备地盯着来人。
“云夏,没事吧?”直到来人根本没注意到她手里的断弓,一把抱住她,着急地询问。
她高绷的神经才一瞬松了下来。
太好了,萧衍还活着。
萧衍伸出双手想去摸顾云夏的脊背,看她身上有没有伤,但手伸出去,却发现两人此时关系尴尬,之前的疙瘩还没解开,只能双手抓住她胳膊,焦急地追问。
却感到顾云夏的身子直往下坠,腿软地似站不住,他吓得再也顾不得其他,一把搂住她,双手看她身上哪里有伤口,嘴巴里的话都乱了:“你哪里伤了?哪里疼吗?他砍到你了吗?怎么了?你怎么了?云夏,你别吓我。你说说话,你到底怎么了?”
萧衍的声音沙哑一片,隐隐有哭腔,顾云夏只觉自己出了一身冷汗,身子软地站不住,听到萧衍的声音,一颗心没有来由地狂跳不止,她按住他的手,想告诉他她没事,说出口却变成了:“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萧衍视力很好,借着月色,他看到顾云夏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一双眼紧紧地盯着他,确认他没事,像是突然放下心来的样子,眼皮往下落,仿佛即将昏过去。
他的心一揪,根本没注意顾云夏说了什么,一双手紧紧地抱着她,“我要你没事,顾云夏,你听到了吗?告诉我,你怎么了?”
顾云夏感觉自己累极了,此刻她顺从自己的内心,手一松,丢掉了那半张弓,张开双臂抱住萧衍的腰,整个人往前拥进萧衍宽阔的怀里,将浑身的重量都放在他身上,在熟悉的草木香中,她喃喃了一句“我没事”,放任自己晕了过去。
一天后,孙家客房。
“你不是说你会保护好她的吗?你看看你做了什么!她都睡了一天一夜了!”
大年初一的夜里本不应有这般热闹,但孙家村似乎是把除夕夜挪到了今日,将近子时,外面还是鞭炮声不断,甚至还夹杂了部分不愿意睡觉孩童的笑闹声,大家昨天把土匪一网打尽,加上新年伊始,今天是真的痛痛快快地闹了一天。
可就是这样的热闹都没吵醒顾云夏。
温少言和萧衍守了她一天,到此刻,他终于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一把揪住身边之人的衣领,生气地质问道。
不想却被萧衍一把挥开,他冷笑道:“温公子,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云夏的表哥,但我们俩的事轮不到你来插手!我做了什么也轮不到你来评判!我有没有保护好她也只能她来说。你要是想趁机借题发挥,那我们就出去比试一场,看谁有能力保护她!”
萧衍身上还穿着昨夜的衣服,隐隐有血腥味,他个子比温少言高,肩膀也比温少言宽,整个人冷冷地望着温少言,一双丹凤眼似含着利刃,整个人气势逼人,几句话掷地有声,步步紧逼,温少言仿佛又看了那个冷傲狠厉的秦侯,要论比试,他自然不是萧衍的对手,因而整个人哑口无言。
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想借此发挥心中怒气,只因这次重逢,他敏锐地发现顾云夏对萧衍的态度有了改变。
她怎么可以对整个大魏的敌人有了接纳的趋势呢?
他想不通那样坚定为民的顾云夏会因为什么缘故接受萧衍,只觉得一定是萧衍施展了什么诡计迷惑了她。
他一定要将顾云夏带离萧衍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