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萧衍仗着少年人力气大,找了一个搬运的活计,主要是帮万平城里最大的酒家万盛酒楼后厨搬送蔬菜米面等等。
顾云夏则是找了一个抄写的活。
两人用身上的银两租了两间房,每天早出晚归,回来后顾云夏便教萧衍识字读书。
如此过了两个月。
没等到徐玉龙的踪迹。
却等来了定州大乱。
定州府尹姓赵,上任的时候已近花甲之年,截止今年已经在任上十一年,年岁大了,开春之后便时不时找大夫,赵家想把消息瞒下来,但多少人盯着赵府,如此频繁地求医问药如何能不引人注意呢?
因此等赵府尹一去,此前管兵马的副将康威登时动作,打了一天,直接拿下了万平。
第二天便灭了赵府上下。
康威发令全州,却只有三四座城池归顺。
不少百姓见局势乱了纷纷出逃。
顾云夏敏锐地判断康威拿下万平后定还要出兵,只有完全拿下定州,他才算的上是一方诸侯,有逐鹿中原的实力。
“走吧,万平已经留不得了。”
顾云夏如此向萧衍分析道。
萧衍面露迟疑,他担心徐玉龙这时找来,两人擦肩而过。
“如今这边局势不稳,他知道了定也不会前来。”顾云夏解释道。
萧衍一想,确实如此,两人便混在百姓里面出城而去。
如今天下九州已经乱了六州,除洛都所在的京畿外,就属雍王治下的兖州、福王治下的凉州还算安稳。
但兖州、凉州都在北方,从定州往北走,无论去哪里都要经过洛都。
萧衍和顾云夏一合计,便决定先去洛都,再图其他。
不想这一路太乱,萧衍和顾云夏屡次出手,竟逐渐拉扯起了一支三百人的队伍,老弱妇孺占了三分之一,只因为信任他们,心甘情愿地跟在他们身后。
六月,天气已经热了起来,麦子本该灌浆结束逐渐进入成熟期,但因为各地混战,大片大片的良田荒废,往北走,进入平原地带,放眼望去,田地上还种着麦子寥寥无几,便是有也是无人打理的样子。
顾云夏和萧衍两人为了让马匹歇一歇,分别牵着马走在土路上,俱是灰头土脸。
顾云夏抬起手背擦了一下额头滴下的汗,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看不到尽头的难民队伍,又看了一眼两边荒芜的田地,发愁地说道:“今年怕是没有足够的粮食了。”
萧衍知道顾云夏的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到那时怕天下只会更乱。
他也同样回头望了一眼,那时,这些人怎么办?
“阿若,我有些理解你当时说的‘改天换日’是什么意思了。”萧衍叹口气,回答道。
不换了这天地,百姓如何有活路?
顾云夏看了一眼萧衍,看到他紧皱的眉头和凝重的双眼,心中惆怅,但仍然抬头望向远方,无限向往地说道:“我希望那个天地是人人安居乐业、家家幸福美满,没有战乱、没有纷争,每天都可以安安稳稳睡大觉,不用担心睡梦中就掉了脑袋的天地。”
萧衍将她的话记在了心里,面上却轻笑起来,说了句调皮话调解气氛:“好!以后就让你每天都睡大觉,睡一天!”
“我要成仙吗?睡一天梦里去修炼。那便什么都不要做了。”顾云夏被他的话气笑。
“你要成仙,我就给你寻仙药仙法。”
顾云夏见他还真的一本正经地应了,哭笑不得,刚想说不必,却见右边天际突然腾起一阵黄色的烟尘,越来越大,越来越近。
“不好!”
萧衍闻声看过去,明白这是有大批人马过来的样子。
就是不知是善是恶。
顾云夏和萧衍对视一眼,俱都看到了彼此的选择。
两人默契地转身,萧衍第一次向众人高喊道:“大家把老病妇孺保护在中间。愿意同我一同御敌的往前来。”他边喊边往右边走,到了最后索性骑在马上,站在了众人之前。
顾云夏则帮忙安置。
他们都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但那又怎样?他们就是要在乱世里面挣出另一番天地!
“兄弟们,往前面来,有胆子的就别往后面躲。”有人被萧衍激励,振臂高呼。
越来越多的人往前去。
那股黄色的烟尘越来越近,果然是一股散兵。
近了看,举着一张蓝底白字的旗子,写着一个周字。
是在定州北部和京畿边界流窜的周家军。
对方发现他们,看到他们有妇孺,还有人背着行李,呼啸着冲过来。
萧衍一马当先冲了上去。
趁他们争取到了时间,顾云夏组织着妇孺往左撤。
这一打就打到了晚上。
顾云夏将妇孺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