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情明显茫然。
不懂他在说什么,前方司机及时扭过头来,跟她身旁男人说,“抱歉裴先生,我刚想提醒这位小姐,没来得及……”
司机话音落,她电话又进来,号码是先前她司机的。
程之声脑子嗡住。
余光被什么闪了一下!
身体下意识往身后扭去,透过后玻璃车窗,她看见这辆车后面,还有一辆黑色宾利……正打着双闪……
……?
她好像意识到什么,脸刷一下红了。
然后小鸡叨米似的低头道歉:“不好意思,我上错车……”说着推开车门,就要扶着裙子下车。
一只脚刚着地,车外还是大雨蓬勃,雨珠尽数落在她伸出车外的脚背上。
她感到身后有阻力,又鞠着身子回头,小鹿一样的眼睛里装着惊慌和不解,才发现裙角被男人坐在身下……
她清了下嗓,小心提醒:“我裙子被压住了,麻烦你起一下身……”
这人体魄宽大,穿一件黑衬衣,胸肌撑起衣料像座小山。
袖子折了几层,挽在小臂,露出结实的古铜色皮肤,眼睛深不见底,上车时落在她身上,短短几秒的神态已经有几分犀利。
她索性把箱子先提到车外,抵着车门,留出一截缝隙。一幅拽开裙子就随时要下车走人的架势。
可惜外面暴雨不止,哗啦哗啦砸在地面,溅进车里。
男人稳了几秒,没有要动的意思。
程之声有些恼,用力拽了两下裙子,就不信你不动。
过了两秒。
男人倒是动了,只是十分不客气地摁住她手。
很细的腕骨,皮肤细如瓷,凉意侵入掌心。
“下次不要用这种方式搭讪,很低级。”
然后他才慢条斯理挪了下位置。
他双眼皮宽,眉骨突出,显得眼窝深邃。
深不见底。
程之声根本无暇说什么,像争夺一件物品,一方趁人不注意先松开,另一方就会本能往后退。
她没料到这男人忽如其来的动作,拽住裙子的身体下意识往后跄了下。
背在车门框处恪得闷疼,她吃痛。
那是程之声第一次见裴信,其实是有点不愉快的。
但程之声这人对生得一副好皮相的人,有种天然的包容力。
车厢内,影影绰绰的光。
只能看到他削瘦挺拔的侧脸,声线低哑,余音迢迢,眉眼是极好看的,只是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冷漠和倨傲。
程之声后来也想,他长着一张颠倒众生的脸,却有着相隔千里之外的疏离感。
她是如何在一次又一次的猝不及防中,被轻易俘获?
大约他天生有这样的能力。
他甚至不需要做什么,一双眼睛里装着猎人独有的敏锐和强势,三分情意她解读出十分。
裴信在这段感情初始之际,足够维|稳,其实狠戾起来,谁都要怵他三分。
偏爱,唯一,殊宠。
裴信后来将这些少有的温柔,都给了程之声。
她那时爱冒险,又毕竟年轻,还没来得及涉足情场,当然毫无招架之力。
披着爱情外衣的鸟笼。
初见时,美丽又绚烂,程之声头也不回,就往里钻
等多年后深陷其中,爱已入骨,很多事也就无力回天。
程之声也说,这一生,没有后悔遇到裴信。
-
只是前后脚的时间,裴信从出口出来。
绿纱裙姑娘在机场大厅很扎眼,裙子衬得皮肤很白,露出来的两只手臂,纤细白皙。
头发松松垮垮用一根绿色发带挽在后脑勺,脊背露出漂亮性感的蝴蝶骨。
姑娘身姿轻而薄,腰很细,仿佛一折就要断掉。
清纯。
诱人。
裴信不避讳自己与这个世界周旋多年,真情假意的人来来去去,也就变得麻木,成了应付和无所谓。
能够给感情腾出一席之地,是极少极少的。
当时看见程之声,他只是有种下流的想法———像鸟儿一样,圈住她,占为私有。
简单
粗暴。
那只是太过浅薄的见色起意。
他这样的人,信奉丛林法则,弱肉强食,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也无法料到,有一天浓烈的爱,会让他沦落到心脏失守,竟甘愿奉上所有。
可是雨停后,他眼睁睁看着这姑娘比他先一步,钻进自己车内,眸光很难不变得深沉起来。
庄辰取完行李,又打了几个电话,才冒着雨匆匆上车,进入副驾驶座,见老大沉思,他问,“老板,怎么了?”
裴信摩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