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辰心想,敌人眼线在身边晃来晃去,这两人,兴致够好的。
裴信以前身边有过一些人,这些人来来去去,向来很明确自己身份和位置,从不逾矩。
很多送上门的人,有所谓真心,也有逢场作戏,对他而言不过各取所需,关系结束时,都是和气退场。
当然也有董晓天的眼线,和他上演绝世情深,他也附庸配合,只是眼线最后下场,通常都不怎么好。
程之声不是他第一个怀疑对象,毕竟不是没有过前车之鉴。
没到两分钟。
程之声的声音就越来越近。
“你想干什么?”
男人邪恶一笑,“坏我好事,你不得补偿我?”
登徒子不知天高地厚!
程之声喝了酒,身体本来就有点飘,男人在身后穷追不舍。
她一着急,不知踢到什么,腿也发软,没站稳,跌跌撞撞倒进一个卡座沙发里。
“我看你往哪儿跑?!”
那男人应该喝得不少,醉醺醺的,说着就要把程之声从沙发里拎起来。
程之声哪里肯,泥鳅一样翻过身,奋力抓住一个受力点,稳住身体不往前缩,顺势抬脚踢了他一腿!
正好踢在要害,那人疼得倒吸一口气!蹲在地上骂娘——
王乙年笑得不行。
程之声听见一阵笑声,才抬眼,发现周围坐的一群人,面孔似乎有点熟悉。
她像移动镜头一样,目光顺着眼前的一排人,最后落在裴信身上。
这下半只身子都清醒了过来。
二楼为了视野好,卡座沙发设计是对立的。
裴信这边只坐了他一个人,程之声此时此刻的姿势,如果换个视角,就像不小心跌落悬崖的倒霉蛋,一只手抓着救命稻草,要命的是,抓的那根救命稻草,是旁边男人的大腿,那根大腿是———裴信的。
王乙年笑得诡异,调侃她,“小姑娘怎么占人便宜呢,这可是要负责的啊。”
程之声半仰着身体,有点滑稽可笑。
她意识到不对,像烫手山芋一样立马松了手。
满脸尴尬,心想这tm莫不是神级偶遇啊!
而男人身上原本平整的西裤,被她攥出一层层褶来。
她觉得异常烫眼睛。
地上的猥琐男,这时好像缓过来了。
程之声刚刚松开的爪子,顾不得那么多,又抓了上去,再迷恋男色也要有点节操,这回换抓胳膊了,她缩在裴信身边,大言不惭,“我警告你啊,你别犯病———在这都是我朋友!”
那人环顾四周,明显不信,还是一步一步逼近她。
程之声紧张拽住裴信,发出求救的目光,“帮个忙啊大哥!”
好似安静了两秒钟,程之声耳边响起很沉的声音。
“凭什么?”
淡漠又冷冽。
“......”
程之声愣了下。
再抬眼,他眼睛里都是漠然。
她没好气说,“不是,我好歹也帮过你吧?”
那天场景太过混乱,程之声只记得他单手握住她腰身,手臂用力一抬,她整个人被他悬空托起拉扯至沙发另一侧,她惊魂未定之下,看见裴信拿起桌上的酒杯,朝那登徒子砸了过去,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敏捷又迅速,一看就是练家子。钟灵后来报了警,那登徒子被警察带走时,身体不太利索。
以及她返回洗手间时,裴信把她堵在卫生间门口时的场景。
他点着一支烟,靠在墙角吸了一口,明明灭灭的烟雾,眼里情绪不明,“你叫chengzhisheng?哪几个字?”
他听见那名交警和她朋友这样叫过她。
是程之生?
还是程之笙?
四周很吵,裴信声音带着一层低哑的磁,念她名字时,余音撩拨着心脏,蔓延到血管的细枝末节,程之声听得耳朵有点麻。
她那时觉得,他要是唱粤语歌,一定很好听。
可程之声也不知怎么,忽然脑子一抽,有模有样学着他睥睨众生的冷漠语气,“先生,下次不要用这种方式搭讪,很低级。”
还记仇呢。
程之声原本就属于长相小巧精致的类型,故作深沉挑衅的样子反倒有股憨态。
小大人模样。
一张脸傲娇,她还挺得意。
说完就要走,却被裴信伸手一捞,轻易禁锢在身边。
程之声莫名感到自己脖子被一股力量环住,她侧头瞪他,“你干什么?”
裴信低头,在她耳边沉声道:“我在问你。”
明明声音那样蛊惑,却透着强势和霸道,声线在耳边盘旋,古龙水和烟草味混合在一起。
她脑袋有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