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到了他没注意吧。
“没事儿。”陈牧阳无所谓,一件衣服而已,破了丢了就是。
趁着这会儿天气暖和,他随意将外套搭在椅子上,从包里重新拿了件衣服准备去洗个澡。
身上粘粘糊糊的难受死了。
等他回来想拿那件衣服去丢时才发现外婆正戴着老花眼镜坐在屋檐下抱着他那件衣服缝缝补补。
陈牧阳脚步一滞。
外婆的银丝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
她手上虽然颤颤巍巍,但每一针都缝得十分整齐漂亮。
陈牧阳缄默在一旁。
缝好衣服,外婆将衣服挂起来放在阳光下暴晒。
没一会儿她又拿着药酒过来帮他擦,说是擦过后明天身上没那么痛。
阳光之下,陈牧阳乖乖地裸着上身,外婆耐心地问他哪里痛,然后慢慢地给他涂抹药酒,再用力按摩抹开。
她手心粗糙,陈牧阳仿佛都能感受到她掌心的岁月纹身。但他的心头却好似有一汪清泉流过。
在这里的这段时光,虽然自找苦累,却毋庸置疑是他这辈子最快乐最肆无忌惮的日子。
外婆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她为人勤劳,待人和善,对他们这些小辈更是好得没话说。
她总是悄悄将好吃的东西藏在他的枕头底下,怕他吃不惯这里的伙食还专门每天走半个小时的路去镇上买些好吃的回来。还会偷偷帮他洗衣服,哪怕他拒绝过很多遍了,可外婆还是会做。不好意思让一个老人帮自己洗衣服,后来陈牧阳不敢再将衣服存放,都是脱下就立马顺手洗了。
他自己的亲外婆对他都没那么好。
在这里,陈牧阳难得地体会到了家的温暖,哪怕有干不完的农活,他也喜欢待在这里。
这一待就是大学开学。
宁月微和陈牧阳一起回南城。
进高铁站时陈牧阳去摸口袋里的身份证,不成想先摸出了一把糖果和几张十块的零钱。
陈牧阳一愣,这不是他的。
他向来没有带现金的习惯。
宁月微也看到了他手里的糖,见他不知所措,她朝他笑:“可能是外婆塞你衣服里的,每次我们出门,她都会悄悄在我们身上塞些零钱和吃食,生怕我们在路上饿着了。她真的很喜欢你。”
这份善意来得太热烈,看着手里的糖果和旧旧的纸钱,陈牧阳沉默着,内心翻涌,不知该如何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