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神王戴安娜已下达王谕。
——天境允许世界树住民进入,但幼年体必须优先,只要有一个成年体在幼年体之前进入通道,天境立刻会封锁边境,就算世界树九国全都覆灭,也不会让外来者踏足疆领。
邻域危难当头,天境却不秉持仁义,反而态度强硬、条件严苛,将维持秩序的困难和不可避免的不公平问题,悉数抛给慌乱无比的世界树住民,而自己却高高在上,衡量利益得失。
或许,这符合实际。
天境从来不是好客之地,也并不相信善有善报。
扎坦娜、白鸽、恶魔宿主布莱德、褴褛人,以及为了白鸽跟来的好搭档战鹰,还是决定返回通道处,试图帮上什么忙,他们以为戴安娜的王命过于冷酷;其余的人觉得,这道命令对世界树住民来说已经非常仁慈,而天境为他们提供庇护,他们不会去给天境添麻烦。
于是,队伍一分为二,就此解散。
但这些在魔法大道、灵界异土上来往的旅人,也许终有聚时。
少年事,多少梦。
一个自由无拘、崇奇尚异的伏羲氏少女,如何成为雄才铁腕、深不可测的军政领袖,其中又流过多少血、多少泪,在秦月琅的记忆里,一笔笔,破开桎梏,书写出来。
秦月琅几乎想起了自己过去的全部。
她生在邪神层出不穷、连番入侵的时代。
生作天师之女,自幼承道,父母牺牲在战争前线,而她觉醒血脉,被送上昆仑山,以圣人的准则艰苦修行数年。
圣人的风骨,她内化于心,但在外面露出来——是反骨。
为践行父母守护之志,更兼面对越发严峻的战争形势,她必须做挑战者、做改革家。
她一力推动天师府改革和道术科学化研究,在玄灵界的权威前,试图构建从凡俗到玄灵的一条共同防线。
她求权心切,与天师府关系微妙,伏羲氏以为她过犹不及、不可与之相争,便送她去外面读大学。她乘此机会,将道术研究带向科学界,最终,几位青年研究者的论文轰动全球,魔动能时代就此开始,政府和天师府的联系更为紧密。
然而,在她刚结束学业的时候——
针对整个地球的全面战争爆发。
这场战争,敌强我弱、敌多我寡,毫无胜算。
她不知道该如何改变地球灭亡的命运,可是她想,如果一点希望也没有,会有多痛苦呢。
因此,她就去做了那个——让大家保持希望、坚持战斗的指挥官。
有人说她是命世之才,为了这场战争降生,是创世神的护佑。
可神的时代早就过去,身为化身,她也想有天启,她也想有神赐。可事实残酷,仅仅是孱弱众生为了生存,孤军奋战,意图杀尽宇宙间的不朽邪恶。
从魔能军工到科技爆炸、从天师府到联合军,燃烧了无数有名的、无名的英雄,每一步,都是血迹,每一步,都比前一步艰难得多。如果他们没有成功,就是灭种之灾。
万幸,战争最终胜利了。
邪神诛尽,它们的残余虽在宇宙间繁衍,可那些怪物早威胁不到科技先进的地球。
之后,她到了这个看似繁荣、实际危机四伏的宇宙。
庞大的记忆拼图上,已经填入了超过九成的色彩,还缺最中心的几块图块。
一块是,她接受“寻找创世圣器”任务时的记忆。
身为指挥官,她和天师府明争暗斗,为什么会接受这个离奇的任务?为什么天师府能给她这个超级英雄宇宙的资料?她又是被谁,用什么样的方法传送来的呢?
另一块是,战争的起因。
天师府对邪神不断入侵的解释萦绕在她脑中:它们要用生命进行祭祀,因此这场战争也被称为反祭战,但是,到底向谁祭祀?
战争推进到后期,各路邪神越来越少出面,祭兽和纯能量体是敌方主力,不论哪个邪神进犯,模式都一模一样,以至于不用特别调整战术,它们的兵力,像是批发来的。
一个问题也自然而生,那是从哪儿批发的呢?
剩下的几块图块,她也说不清是什么。
似乎是一些人,或者,一个人?
思考到了这里,秦月琅觉得自己像旧账缠身,过去没有揭开的东西,和新的谜团缠在一起,让她更加无法推测出真相。
忽然间,她产生一种荒诞的直觉:她一切的困惑,只要找到威胁这片宇宙的外来毁灭,大概就能解决。
撒旦殿内,秦月琅的记忆幻境已经消散。
路西法从地狱领主那里得到了“阿斯加德覆灭,世界树动荡,天境在华纳海姆接收幼年住民”的消息。他早有预计,只是事实发生得比预计得快。
他暂时没有关注这些的欲望,他走到秦月琅旁边,看她毫无知觉地躺着,样子狼狈,还是亲自动手,把她摆到了座位边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