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写好,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薛流岚。他只是平静的跪着,并没有因为这场飞来横祸多做抗争。倒是个心思敏捷的人,知道这个时候无论怎么解释都只是火上浇油。郭尚忠赞赏的点了点头。
“郭尚忠,你带他下去吧。”皇上嫌恶的挥了挥手。
“是。”
“父皇保重,儿臣告退。”薛流岚恭敬的向皇上叩头后退下。
皇上看着郭尚忠将薛流岚带出书房,颓然的靠在龙椅上,长长的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你一生贤惠,只开口求过朕这两件事,如今,朕已经了了你的心愿了。”
消息传回五皇子府的时候,慕容瑾手中茶碗几乎脱手。
“你说什么?被皇上责打五十杖脊?”慕容瑾向前走了几步,盯着前来回报的侍卫何承简。
“回皇子妃,宫中传出的消息是这样的。如今爷已经往宗□□领罚去了。”
“这无缘无故的,可知道为什么?”
“听说是为了什么奏章,传出来的信儿也不是很准。”
“知道了,你们去宗□□接五皇子回来。”
“皇子妃,要不要去御医院请御医回来。五十杖脊,定然是伤的不轻啊。”凝碧在慕容瑾的耳边小声提醒道。她是跟着薛流岚十年的侍女了,薛流岚挨打便是这位皇子妃不心疼,她可也是心疼的。
“不必。”慕容瑾摇头。“你去到城中请一位大夫过来。”
“啊?”凝碧愣住。城中的大夫?那医术怎么和御医院的御医们比啊?皇子妃,您这是着急得发昏了吗?
“愣着做什么?”慕容瑾偏过头看着凝碧。目光锐利得让凝碧不由得身上一冷。这样的眼神透着一股子杀伐决断的神色,让人觉得稍有不从将令,即刻就会脑袋搬家。
阖府的人都在为了迎接重伤的五皇子回府而做着准备,慕容瑾站在大厅的门口出神的看着大门口,眼眸中泛着浓浓的担忧。
薛流岚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趴在自己的床上了。微微动了动身,后背虽然还是疼,但是已经不像之前那般火烧一样了。不远处,慕容瑾用手撑着头倚在桌子旁小憩,看样子大约是一夜没睡。
猛地低头落空,慕容静惊醒,正对上薛流岚看着自己的眼眸。
“醒了?”慕容瑾连忙起身到床边。“感觉如何?”
“好多了。”薛流岚笑着回答。说完又打量了一下慕容瑾的面庞,不由得笑出声来:“你这眼睛是困的还是哭的啊,红得跟兔子似的。”
“当然是困的。”慕容瑾揉了揉眼睛。“你昏迷三天,始终都高烧不退,阖府上下谁还敢闭眼睛休息啊。”
“辛苦你了。”薛流岚伸手要去拉慕容瑾垂在身侧的手。
慕容瑾闪身躲开薛流岚的手,转身走到桌子旁,将上面的几个瓷瓶依次摆好道:“这是我从边关带回来的金疮药,医治杖脊之伤是上等的药,记得按时服用。”
“嗯?”薛流岚一时间没有明白慕容瑾话中的意思,转眼就看见隔着屏风,门口站着一个极其眼熟的身影。
“蝶曼?”薛流岚有些不确定的叫了一声。
“蝶曼姑娘请进吧。”慕容瑾扬声道。
话音才落,蝶曼身影移动,转过屏风来径自走到薛流岚的床前,一双眼睛早已经哭得桃子一般。
“你总算醒了。”
薛流岚拍了拍她握着自己手臂的纤纤玉手,有些疑惑的看着慕容瑾。
“你昏迷之中一直叫着蝶曼姑娘的名字,我就遣小丁子悄悄将她接了来。”慕容瑾避开薛流岚的眼神,转过身背对着床,平静的说道。“左右你这三个月是禁足的,有蝶曼姑娘陪着,想来也不至于寂寞。”
薛流岚眉头一蹙,依稀听出慕容瑾话中的不对来。
“有两位美人陪着,这三个月自然不会寂寞。”薛流岚紧紧的盯着慕容瑾的背影,口气却是完全不符合的慵懒散漫。
慕容瑾唇角轻弯,笑道:“薛流岚,我倒是很好奇,既然结交了郭尚忠,这一场灾他就不曾给你半点暗示吗?”
“若是一包茶叶就能买下,未免太便宜了些吧?”
“倒也是。”慕容瑾挑眉笑了笑。“希望我回来的时候,你已经将这件事情处理好了。”
薛流岚眼眸一紧:“你打算去哪里?”
“武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