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太子的事情父皇的疑心还没消,若他再有动作,只会招致祸端。”
于是次日上朝,邓钦尧就递了奏章给皇上,保举七皇子薛斐言为赈灾监察使,亲赴渭河水患地区以彰天子爱民之心,绝善款舞弊之可能。
三日后薛斐言轻装简从离京,身旁只带了一个一身黑衣的侍卫。
怡春院中,薛流岚扶着临街栏杆看着薛斐言飞马自长街出东门而去,笑意迎了晨曦越发浓起来。不愧是老七,这一招应得漂亮。
“没想到你这一招棋倒让七皇子解了。”蝶曼端了茶走进屋子笑道。
“怎么说?”薛流岚转过身来笑问。
“于惟德一死嫌疑最大的就是七皇子,若是彻查即便不会查出什么也好歹会让他焦头烂额一阵子。可是他却在这个时候躲了,岂不是解了你想嫁祸他这步棋?”
薛流岚闻言朗声笑了起来,伸手拿起桌子上的茶抿了一口道:“本就不是为了嫁祸给他。”
“那你为何偏偏挑了这个时候对于惟德下手?”蝶曼越发不解的看着薛流岚。
“挑了这个时候才能让老七因为父皇的疑心离京。”
“你只是为了要他离京?”
“上一次众人保举我为太子一事引得父皇对我心生疑惑,出京避开是最好的方法。”
“可是你又怕七皇子在京中乘虚而入,所以你要先将他逼走?”蝶曼恍然明白了薛流岚的意思,盯着薛流岚的目光更多了几分佩服。
薛流岚放下茶杯抬眼对上蝶曼的眼神,怔了一怔笑道:“怎么这样看我?”
“薛流岚,你真是越来越让我刮目相看了。”蝶曼摇头赞叹道。“起初以为你不过是风流公子,而后才知你的韬光养晦。而如今……”
“如今如何?”薛流岚扬了眉头看着蝶曼。
“如今才知道若是乱世你定是一代枭雄。”蝶曼掩口笑道。“你的每一步中,十分总有八分露给别人,可却偏偏藏了那致命的两分。”
闻言,薛流岚失笑:“真不知道你这算是夸我呢,还是绕着弯说我阴险。”
“自然是夸你。若是说了你的不好,岂不是连带着说我自己眼光差吗?”蝶曼缓移莲步走到薛流岚身边,将手搭在薛流岚的手臂上。
薛流岚笑着的脸僵了一僵,而后坐在桌子旁,不着痕迹的将手臂从蝶曼手中抽出。
“千日醉盯着的剩下的人如何了?”
蝶曼的手落空,眉头蹙了一蹙,旋即换上一副明媚笑意:“只等你点头了。”
“今夜开始就按着顺序动手吧。”薛流岚的手指轻轻敲击在桌子上,发出闷闷的撞击声。
“七皇子都已经离开了金都,还要对他们动手吗?”蝶曼疑惑的看着薛流岚。千日醉虽然是训练有素的刺客组织,然而终究有失手的危险。作为能够留在薛流岚身边的资本,蝶曼自然不希望千日醉有任何损失的可能。
“老七既然能够离开,定然就看出了于惟德的死是针对他。鬼的可怕正在于它的无形,若是让老七有了防备之法,克敌之道,千日醉也就不过是普通的刺客了。”薛流岚略略扬起视线看着身旁的蝶曼。
蝶曼恍然大悟,联想起之前薛流岚拟定的刺杀名单也就明白这话中意思了。那份名单中有的是七皇子一派,有的则是郭尚忠一派。有京中朝堂的官员,也有金都京畿之地的地方官。所有的这些人毫无规律可循,更别说去揣测刺客的动机了。
两个人正说着,只听敲门声响,蝶曼走到门口低声问:“何人?”
“寒露。”外面的人应声,低沉冰冷。
蝶曼开门看着寒露进了屋子,犹豫了一下,抬脚迈出门槛回手将门关上。纵然亲近,到底有的事情他不愿她染指半分。
“事情如何?”薛流岚起身看着寒露,眼睛紧紧的盯着他。
“公子苏忆已人在玉陵,属下启程时皇子妃派去的人刚刚赶到。”
“我所托之事如何?”
“公子苏忆让属下转告爷,既然应了必会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