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经无法回到二十年以前了。无论是眉梢眼角,还是心田,殷姬与清玄或多或少已有了岁月的蛛丝马迹。他的确有负她的青春韶华。
“你滚!凤栖别院不欢迎你,请你马上离开这里!”
“到底怎样你才会原谅我?”
“你走,你走了我马上原谅你——”殷姬的声音有些失控,杂七杂八的东西从里往外扔了一堆。
“娘,他们在干嘛?吵架还是打架?”阿皎颇有兴致地探头探脑。
“小孩子别管这么多,”我捏了捏她的鼻子,“娘还有些事,你先回屋去吧。”
“哦,那好……吧。”小家伙不情愿地晃了下脑袋。
看着阿皎离开的背影,我慢慢地浮出一丝感激又略带慨叹的笑,亲情么?原来我还有。
清新的植物的香气在夜风中送爽。
我背着小手向光亮处走近,轻声唤:“这位是清玄师傅吗?”
“正是。”他向我施了个佛礼。
“我们……过去聊聊?”我用手指着那边,趁机偷瞄了眼殷姬的神色,似乎并不在意。
佛曰: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可是,人生而是有情的生物,要如何,离开爱呢?
我问他:“既然你已决定入寺修行,为何还要来纠缠君夫人?”
他低眸,笼着惆怅的神色。缓缓地,树叶飘落。
“世界上最难控制的便是自己的感情……”他抬起头来,“连佛祖都无法回答我,当这爱是不被允许的时候,我该如何停止?”
白色的僧袍在黑色的风中飘飞,像是在索求回答,我皱眉,试探地问:“你后悔吗,放她一个人去上邪?”
他的嘴角噙满苦涩的笑意,“如果不是这样,我估量不出她在我心中的实际分量。”却听得殷姬冷哼一声,“男人总是如此,得到时不懂得珍惜。”
我哭笑不得,回过身去,原来不知不觉,殷姬已走到我们身后。
“怎么,不生气了?”我道。
“嗅,我不过是来看看他走了没有。”殷姬一脸愤愤之意,我的鼻子却有些酸楚。原来爱终究无法从容也无法隐藏……只要是人,都离不开爱。也总是会有,烦恼的事哪。
泪水落了。
清玄将殷姬拥入怀中,“以前你总是笑着说我是个对爱情残忍的男人,我从未想过有一天你也会这样对我。”
“我们扯平了……”
她的手抚上他的肩。
一瞬间的相拥抵过了千年、万年。
结果,他们和好了,像二十几年前一样,开始私下往来,但我知道,很快的,这件事情就会公开,因为他们已经决定,要永永远远在一起。
浮生若梦,为欢几何?
五月底,凌王在宫中举行登基庆典。
殷姬打算带我一起出席。
她为我挑选了一件水蓝色的浪漫纱裙,搭配上银制的耳珰和樱草色披巾,简单而高贵。盘起的发髻间则缀了一朵新摘的茶花,衬得人十分的鲜活和灵动。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倾国倾城也不过如此吧……”
我笑道:“是你的衣服好。”
不过话说回来,穿这么正式,还真的有点不好意思,首先,我不是邀请在列的宾客,只是随行而已;其次,在申原,我算不上有地位的人。
“月牙,你不必紧张。”殷姬浅浅一笑,从自己发上取下金簪,插到我头上,“我早已当你是我的妹妹,别人也不敢瞧不起你。难得热闹一回,你放松玩便是了。回头,我介绍几位年轻公子给你认识。”
“不必如此盛情!”我慌忙拒绝。
她含笑不语,拈起裙边,转身对着镜子打量起来。
临走时,阿皎拽住我的手,撒娇说她也要去,立时换来殷姬一个暴栗,“你就别给你娘添麻烦了!”
“痛!”阿皎抚额惨叫,“丑八怪夫人!丑八怪夫人!”
“你……”殷姬双手叉腰,大有磨刀霍霍之意。我连忙道:“对不起,这丫头有欠教育。”
殷姬无奈,举手一挥,“算了,不跟她计较,咱们快走吧。”
我捏捏阿皎的脸蛋,轻声说:“要听话哦,娘回来带好吃的给你。”
她撇撇嘴,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记得把你自己带回来就行了。”
“哈……哈哈……”我苦笑,当真拿她没有办法。
觥筹交错,婉转的丝竹之声绕梁而飘。
我们到的时候,已经人影济济了。场面也是极尽了宫廷式的华贵铺张,高悬的彩灯,从园子里一直亮到宫殿檐下。
“你看,”我随着殷姬往前走,她低声耳语,“很多人,都在偷偷瞧你呢。”
“是吗?”我故作诧异,其实心不在焉,心里突然就想起了鹰隼,他极少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