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你的样子,去刺杀你心爱的男人。”这句话被嫉妒和险恶交织得阴阳怪气,随后我便看到她瘦弱的脸上萌生了紧张的苍白感。
上邪隼二年
转眼,在上邪为质五年了。禁锢的岁月里,清晰地看着自己的面貌在镜子里一天一天地成熟,嗓音发生了变化,如今,和我同龄的大王都要娶妻了。而我还是一副落拓的样子。
也许是普天同庆吧,连这里也得到了大王的赏赐。照顾我的陆伯说,殿下,你应该进宫去祝贺邪王,再来是谢谢他的关照。
我讷讷点头,其实极不愿见到那些富丽堂皇的宫殿,因为这会让我感怀自己的身世。我也是出生在帝王之家,但不过是婢妾所生,我的母亲是王城中一个风月场所的歌女。父王在路上遇到,一见倾心,后因为有了新的宠妃,则将她冷落。
小萍,是我母亲的名字。
她说身为歌女,就像浮萍一样,随水漂流,此身由不得自己做主。
的确不用多说,我的母亲是懦弱的。歌舞坊残酷的教导,更令她屈从认命。在宫廷那个尔虞我诈的环境里,她也更是低眉顺目。习惯是可怕的,她只会逆来顺受,甚至不惜为了活下去,出卖自己的尊严。她活得仍像个歌女,在皇后和嫔妃们兴起时,出来献唱两曲。
八岁那年,我在湖边玩耍。
这一天,我很高兴。因为在太学监念书的时候,我见到了父王,他还表扬我学得比两位兄长好。他问起我,“你的母亲是谁?”
“萍夫人。”
“本王的后宫中有这样一位夫人么?”他问身后的太监。
“应该有的。”太监的印象也很模糊。
不过我还是很高兴,得到了夸奖。
“三弟,你很了不起嘛……”大哥和二哥带着一群刁奴出现在我面前。他们将我痛打了一顿,最后扔进湖里,淹了个半死。
我没有哭,我觉得他们在嫉妒我,而被人嫉妒是件骄傲的事。
回到温仪殿,母亲被我狼狈的样子吓呆了。她古怪的表情里隐藏着一抹极深重的恐惧,从此,她常常会嘱咐我,不要再出风头,记得讨大哥、二哥的欢心。
父王的夸奖也仅是给我带来了一丝愉悦,并没有改变我的处境,那些骄横的王子反而越发的找我麻烦。一次我被当作马给大哥骑在背上,他戏谑地说:“你和你的母亲一样,骨与血中流的都是肮脏下贱的东西,妄想飞上枝头,简直是做梦!”
那夜,我躲在被子里埋头哭泣,自卑的感觉像影子一样缠上了我,我开始憎恨与嫉妒他人的荣耀……
“梦断陈王罗袜,
情伤学士琵琶,
又见西风换年华。
数杯添泪酒,
几点送秋花,
……行人天一涯。1”
我的母亲在院子里自弹自唱,好像这些繁华过眼,大概是梦吧。锦衣玉食,是梦吧;荣华富贵,是梦吧。对她来说,很多事情早已注定,只有痛苦,是清晰的。
现在她并不想讨谁喜欢,仅仅聊以□□,可是父王来了……
一夜温存。
几天后,她被皇后挫!骨!扬!灰!
十三岁,我去午央做质子。
十七岁,楚厥在争夺午央的战役中败北,将我转投上邪。我忽然明白,身为质子,也跟歌女一样,如同水上浮萍,到处漂泊,人家叫我去哪儿,我只能服从……
收拾整洁后,我进宫去恭贺邪王。那会儿,鹰隼正一脸严肃的从华政殿出来,侍卫说,太后传召邪王到栖霞宫去了,你们回去吧。
他匆匆闪过我的视野,没有看清他的样貌,只看到他穿着凝重的黑色王服,镶红绣金,华丽气派。还有一股统骛不逊的王者之气,令我心生向往。
入夜,我做了有生以来第一次冒险,擅自逃离了那个囚禁我的牢笼。而她,像是我偶遇了夜里绽放的昙花,突然的,措手不及的,惊艳地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月牙,你相信吗?
那一夜,我是真的看见了仙子……
上邪隼三年
我在怀王府中又见到了她,同样是猝不及防……
“你看起来更加漂亮了,看来上邪的王上对你不错。”我注意到她头上的凤冠,心底有些苦涩。
她执拗地问我:“为什么帝王不能专情于一个女子?”
大胆的话,让我吃惊。
曾经以为天下的女人都是依附男人而存在的,母亲就是这样,忍辱求全中等待父王的施舍,但她,竟要求尊重,为爱而爱。
多年以后,我回到了宫廷。年迈的父王不得不以我为依靠,甚至连国家,也必须以我为依靠。那一刻,自己才真正伟大起来。
俗话说,一朝君主一朝臣。改朝换代的宫廷在我手中经历了一场腥风血雨,我处死了王后,她死得极不光彩,背着通奸的罪名走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