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大殿中,透着窒闷的黑,忽然竖起的大屏幕泛动着月色般清澈如水的亮光。鹰隼一脸神秘,拉我走近,促狭地说:“这是中秋节的余兴节目。”
我瞪着疑惑的眼睛随他走近,秋日的落枫开始在屏幕上飘舞。蹲在幕后的几个太监手持皮影,上演的正是一出我和鹰隼在婉月相遇的故事。唱词环绕在空荡的大殿中。
画上的鹰隼:“野草萋萋,野花芬芳。为了找寻那上邪的故人,我奔波异国,却又遇上了这惨绝的事情。看不尽那滚滚海浪,多少人的性命将成为鬼魂。”
画上的侍卫:“我是婉月的勇士,威武的儿男,我正奉君主之名押解着这不知好歹的犯人,是谁胆大包天,阻拦在队伍的前头?”
画上的鹰隼:“我要你放了他们。突然降临的天灾人祸,有多少人能够临危不乱?没有什么惩罚来得比生命更加真切,他们罪不至死。”
画上的侍卫:“你的善良暗示了你的愚蠢,你的莽撞彰显了你的无知,若不快快离开,生命就是你将要付出的代价!”
画上的鹰隼:“你们国家的君主冷血无情,昔日的高楼也有转瞬倾倒的一天,可怜这些无辜的子民,要同骄奢一起葬送……”
白布上出现一个骑马的女子。
画上的月牙:“感觉不到秋风的温度,听不到落叶的声响,我揣着惴惴不安的心驰入喧闹的街头,还好,行刑的队伍并未走远。是谁在那里大放厥词?看那人,凛然的风姿威严庄重,刚毅的神采令人倾倒,仿佛堕入人间的神灵,却忘了自己正面对着一个王权说话。”
画上的鹰隼:“万千生命为了恭贺你的生辰,遭遇命运的捉弄,死里逃生,你就想为苦难再加一把力,重新推他们进万丈深渊。好一个公主,你的心如何配上你美丽的容颜?”
画上的月牙:“他误解了我的来意。雄浑的气魄令人心寒……那么你的心又是分明的么?”
画上的公主挑出令牌,侍卫道:“传王令,释放这里所有的犯人。”
画上的鹰隼:“她的来临如光明突至,我却误以为是罪恶的使臣。她的眼睛闪亮,黑发飘舞在风中,清聆的声音比笛声还要悠扬……我在心里许下愿望,要与她在未来倾诉衷肠……”
画上的风景渐渐消失,太监们恭敬地退到两旁。“来,过来。”鹰隼像一个喜悦的小孩子,牵我来到荧幕后。他拿起一个小人:“试着去想象没有天堂,凡间也有醉人的美梦。那个白衣飘飘的姑娘,永远占据了我的心房。风听说过我的名字,她的爱让我站在世界之颠。在未来任何一个时段相遇,我都会一往而深。不知你是否别来无恙,能紧握我的手吗?”
他低沉的声音未改严肃,使得唱词更为动人,我拿起刚刚的‘月牙’,努力调整着用它的手,握住画上男子的小手,“时间会使你日渐苍老,时间会令你不堪重负,不管白天或黑夜,阳光下还是骤雨中,你的妻子与你比肩同行,让双栖的蝴蝶、所谓的眷侣,都来嫉妒我们吧。鹰隼,藏在我心底只有‘我爱你’三个字。”
我与他对视,同时陷入沉默与深情。此时,殿门被人猛地推开,岚的声音急急地闯入:“父皇,母后,儿臣祝你们中秋节快乐!”
鹰隼一笑,挑眉,无奈地摇摇头。
不过浪漫的氛围不是旁人可以轻易破坏的,我用手轻划他的眉宇,站起身,岚已经走到殿中,惊奇地盯着这一尾大屏幕。“这就是青羽叔叔从民间弄来的……”她搔搔头,“我忘了,怎么称呼来着?”
“这是皮影戏,你若喜欢,父皇在宫里也弄一出。”鹰隼也站起来,与我相视而笑。
“陛下最近很有闲情嘛,排了这么一出戏。怎么,还有第二出?”我询问。
他笑道:“哈哈,这是青羽排的。他倒是闲得很,朕不准他插手西北的战事,他耐不住寂寞了,帮我讨你欢心呢!”
“唉,原来是陛下假借他人之手来哄我,害我白感动一场。”
“怎么会,朕的心意岂也是假的?”
我但笑不语。岚说道:“难怪不跟我出宫,原来躲在这里玩新鲜玩意儿。”
我拉过她,发现她的衣服是湿的:“怎么回事儿?这么冷的天,也不换件干爽的衣服?”
“这是出宫后弄湿的。母亲,我掉到河里去了。”她用类似‘今天天气还不错’一类的语气跟我说。
闻言,我立刻色变,对身旁的太监道:“去宣太医。”
“母亲,我没事,阿嚏——”
“看看,我们家的旱鸭子还在逞能呢!”鹰隼挑眉,不以为意,“你见她现在这个样子,哪像半点有事的样子,怕是觉得很惊心动魄呢!”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跟谁出的门?”我无奈,轻戳岚的脑门。
她看看鹰隼,复又看看我,忽然跪了下来:“女儿此来是为说明一件心事。”
“那你就说吧。”鹰隼鼓励道。
岚抿抿嘴唇,“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