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弃活动酸麻的手腕,道:“我就叫不弃,名姓是那么重要的事吗?”
“不知什么对你来说才是重要的事?……当初窃虎符的是你么?”
“你觉得我有那么大的胆子么?”
“你什么胆子没有?”
“至少没有色胆。”他眼神定住,岚侧过头来,视线相撞。这个互看的瞬间,是那样让人沉溺。
“我知道,你是不会跟我说老实话的。”岚挪开目光,有些黯然神伤,“如果你想说,当初离开王城之前,你就会跟我说了。”她看到他断掉的食指,还跟以前一样,戴着铁扳指。“这个……方便吗?”
“还行吧。”
“成家了?”
不弃奇怪地瞥了一眼,“干嘛问这个?”
“有个女人照顾你多好啊。”
“可惜没有。”
两人的目光再次撞在一起。
岚从袖子里拿出那个装过耳环的锦囊,“还给你。”
不弃接过来,摸了摸,发现里面的东西不在了,“你欠我一样东西。”
“你的我都给你了。”
“那耳环也是我的。”
“你一个没娶妻的人,怎么会有女人的东西。想必是你偷来的。”
“可惜我还是没偷到她的心。”
“因为你没有试过。”岚的语气锐利,带着责怪。
不弃呵呵地苦笑起来。
“你走吧。”岚说着,站起身。
“放了我?”
“是。”
“可我是你们的敌人?”
“你在提醒我应该杀了你吗?你到底为什么要跑到驸马府来?这里有什么情报是你想要窃取的,还是突击军里马匹中毒一事,是你做的?”岚的气势因为那个敏感的词(敌人)盛了三分。
不弃也站起身来,声音低沉:“亲爱的公主请多保重,不弃走了。至于突击军马匹中毒一事,跟胡人没有关系。只是有人告诉我们,你们的战马死了,跋列派我来探虚实。”
“那你怎么会来这里?”
“也许是鬼迷心窍吧。”他拉开门,门外的侍卫果然都被支走了。“公主,提醒你父皇注意。跋列很快便会东进了。”
岚愣了一愣,呆呆的,许久,停留在她脸上的视线移开,不弃迈步离去。
“乌洛兰不弃!”门外,刚从军营里回来的洛平川截住他,“来了也不和我打声招呼,就想走了?”
“有什么话,留到战场上再说也不迟!”
“是吗,不妨先问问我手里的长剑!”洛平川伸手已将佩剑抽出,直直的拦住他的去路。
“你打不过我。”他面露桀骜,不屑地一笑。
“以前是,但现在未必。”话罢,洛平川挑剑攻了上来。不弃手无寸铁,仍应对有余。
岚闻声快步走出来,紧张地望着局势。一边是她要救的人,一边是她的丈夫。不过看情况,不弃想要逃脱并不难。只是,有着较高武艺的阿灿也赶了过来,变成了二对一的战局……
宫中。
“皇后,不好了,不好了!”绮罗疾步跑进大殿,我正在教不逊念诗。站在一旁的翠儿出声问:“有什么事值得这么大呼小叫的?”
“那个……刚才驸马府的人进宫来传太医,说,说岚公主她可能……”
我的神经一瞬间绷紧,但听绮罗道出最后四字——“胎儿不保!”
“娘娘,现在太医院的人都去了,您要不要也过去看看!”
“备车!”我脱口而出。
驸马府。
乌洛兰不弃已经被重新关起来了。刚才打斗的时候,不弃为了躲开洛平川和阿灿的攻势,假意朝左边一闪,待他们把剑刺去的时候,他的身体已移向右边。谁知,岚害怕不弃受伤,已来到他们周围,他这一闪,洛平川的剑便直向岚而去。
岚没有受很重的伤,只是擦破了皮,然而她身子摔倒的时候,腹部磕在了花坛上,当时身下就见了血。柴房中,不弃懊恼极了。
“乌洛兰不弃,你干嘛要闪开?!要是你乖乖挨了这一剑,你心爱的女人就不会那么痛苦了!你真是个笨蛋,好好的回草原去不就行了,为什么管不住自己,非要来这里偷偷的再看上她一眼?你真是个混蛋!你真无用!”
他用愧疚和悔恨凌迟着自己,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岚儿,坚强些,一定要好起来。”我守在岚的床头,握着她的手,祈祷着。床上的她陷入了昏睡,面含悲戚,脸色苍白。从未见她这么虚弱过。孩子没了,有力的脉搏就像被抽走了一样,身体中也丧失了一股生命力。
隔着一段距离,洛平川僵直地站在床前,似乎也感受到了莫大的心痛和失望。
芙芮宫。
仙鹤烛台头顶顶着一盏孤灯。鹰隼拥着我坐在榻上,语气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