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认同你的说法。男人和女人都是血肉做的,既然男人可以承受,那么女人有什么不能做到的?你总是瞧不起女人!”我假装生气,瞪他一眼。
“非也!”他说道,“我不是瞧不起你。只是……在这些方面,女人到底不如男人。而且有些事,就该让男人去做。”他努力地哄说我,“你还是待在家里的好,你说你到战场上去干什么?扛刀扛枪,上阵杀敌?”他说着笑起来,“你看你穿戴的裙钗,怎么也不像一个战士,你有多少力气,我还不知道?”
“谁说到了战场一定要上阵杀敌,我可以救死扶伤。或者,我做一个火头兵也不错吧。”看到他怀疑的目光,我索性将头上的钗环都了卸下来,又把手上的戒指、镯子全取了下来,还有耳环。我又想到胸前的玉佩,犹豫了一下,说:“这是你给我的双龙拥白玉佩,这个,就留着。”
他的神色又严肃起来。我竭力想说服他,见他这样冰冷不可破,便又将头发散了下来,三下两下将散开的头发编成一束□□花辫子,道:“你看这样可好?现在,应该不显累赘了,我可以方方便便的为你做事。”
他惊住,似乎没想到我会这样认真,思索片刻,道:“月牙,你留下吧。”
我的语气平静而坚定:“在宫中我无事可做,反而为你担心受怕。在前线,有你在身边,我也踏实,我不怕,我什么也不怕。不怕苦,不怕累,不怕死。”
“瞎说!说什么瞎话!”他嗔怪着,剑眉上蹙。
“这不是瞎话。”
他气恼道:“这哪里不是瞎话,你看你说的,还不是瞎话?!什么不怕死,我要你好好活着,想都别想!”
我怔住,也笑了,原来他是在跟“死”字较劲,他自己不知说过多少回,就是不让别人说。宫里的人也真奇怪,硬说“死”字是忌讳,难道说说就会死吗?
“不管,我不管!死也要跟你去!”我带着蛮横,带着笑,甚至是很兴奋地道。鹰隼被我的态度惊呆了,愣愣的看了我一会儿,“真要去?”
“除非你不想和我在一起。”
我盯着他的眼睛,目光中闪动着期盼。那份狂热的、执着的、誓不回头的坚定让他心动了一下。
他抓起我的手,将我拉进怀里圈住,“我怎么会不想。”他的声音有些虚,不知带我去是对的,还是错的。
灯焰在油碗里跳跃,青羽正在擦拭从前不离身的佩剑。沐雪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揣摩着他的心意。“多久没用它了,干嘛又找出来?”她走过去,语气里有一丝隐藏着的焦虑。
“正因为好久没用了,怕它长虫子,所以拿出来擦擦。”青羽用一贯的玩笑口吻回答她。
“好了,别擦了。”
“怎么了?”青羽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话到嘴边她顿了顿,总不能说,看他擦剑就把她的心给擦乱了吧。搞不好会被他取笑,说她疑神疑鬼。她清咳了一声,“时间不早了,还是早些休息吧。这么冷的夜,也不加件衣服。羽哥,”她握住他擦剑的手,有冰凉的触感,“你会永远留在我身边,对吧?”
青羽的眼神滞住,好像在思考什么,准备回答时,他动了动,一封信从袖口里跌出来。
沐雪和他都注意到了这封信,他要去捡,沐雪已经弯腰拾起来。
“这是我写给贺桐山的。我,我和他很久没联系了。”他说得不甚流利,想让沐雪还给他。
沐雪怀疑到了什么,打开信,匆匆一读,脸色冷淡下来。
“羽哥,你要走……你准备把这封信放在桌上,然后不告而别?”
青羽从她手中拽过信,“我也不想瞒你,怕你不同意。”
沐雪冷笑一声,“我怎么会不同意,你要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做将军也好,做英雄也好,我都会支持你。”
他抬眼看着她,沐雪的深明大义让他感觉到温暖。不过她又道:“只是那个人是害死你父亲的人,他对你那么狠,他不值得你帮。”
“我父亲的死的确与他有关,可是他心里的苦,却是我们不知道的。”
“他有什么苦?做君王是天下最痛快的事,有什么好痛苦的!”
青羽放下手中的剑,深深地叹了口气。“我从来不认为他有称帝的野心,而是他生来就在这样的位置上。他同样渴望平静。只是上天赋予了他责任,他的使命感让他顽强的承担了这一切。我和他经历过坎坷,打天下不容易,更难的是稳定大局。”
“羽哥,你的心太善,太单纯了!你就这么为他着想?”沐雪有些不服气。
“我跟他是兄弟啊。也是知己。”他终于吐露了原本打算深埋在心里的手足之情。“对我讲义气的人有很多,但值得我付出一切、奋不顾身的,他是唯一的一个!”
沐雪不禁有些动容:“你能原谅他?”
“我早就原谅他了。”
“你这个没骨气的……”沐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