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婉妃去了芙芮宫后,邪王对她的恩宠渐消。他认为自己已经足够纵容这个女子了。他认为,正是因为他太过纵容她,她才越来越有恃无恐。
邪王的行为其实像个无赖的小孩,他和婉妃经常以姓名相称,一味地表示自己与她可以像平常的夫妻一样,但是心里,许多事情依旧我行我素,强调他是一个帝王,要求身边的人对他百依百顺。
而婉妃,她的平等意识,让她无法容忍丈夫的枕边还有他人,可是她自卑,与我相比,她无法为王上多做什么,连生个孩子都不能。那么,她凭什么去要求他呢?
这大概就是他们的悲哀吧,在宫闱之中追寻爱情,结果都陷在了矛盾的痛苦中……
我再次请求父亲,上疏邪王攻打婉月,我想冷静了这么久,邪王应该明白身为君王,如何取舍才是最明智的,可是事情还是被压了下来。
“王上还是不同意?”
父亲眉头苦涩:“不知王上是怎么想的,有婉月这道防线,楚厥王暂可高枕无忧地训练军队,让自己逐渐强大。”
“大概,王上想囤积实力,这几年上邪的兵力耗损的也不小。”
父亲轻抽一声:“这倒未必!王上应该是在顾虑咱们与婉月的联姻,不想这么快悔婚吧!”
“父亲!”我脸色严肃了几分,“当初是你告诉女儿,任何君王都不会在政治面前讲感情的,难道你以为邪王会为了婉妃而放弃婉月吗?”
父亲面色迟疑,他居然也开始动摇。
“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你。”父亲的语气突然异常平静,“今天在朝上,丞相左睿上疏请邪王立后,邪王说,过段时间,他就会立后了。不过我来这里时,看到邪王朝婉妃宫中去了。离儿,”他的眼神又阴暗起来,“为父希望你是王后!”
我抚着高高隆起的腹部,“那个女人什么都没有,凭什么做上邪的王后。父亲,过了今晚,我保证,这件事不会再有变数,上邪的王后只会是我韩莫离。”
这一晚,让我终身铭记。
听到邪王为婉妃做的那些事情,我很嫉妒。同样是身为女人,我若想获得荣誉和地位,就要付出代价,但是婉妃不需要,不管她是哪里人。
满室的灯火照得我脸色苍白,我擅自服用了加了藏红花的汤药,没过多久,便要早产了。当即吩咐宫人去太医院请太医,又叫人去芙芮宫通知邪王。
“痛死我了!王上、王上……”
在床榻上□□着,我期望在这个时候,孩子的父亲可以守在床边,可是我望了望,他还没有来……他与婉妃五个月没见了,不会今晚要留宿在芙芮宫吧……我心里想着,又是一阵抽痛。
这是我第一次经历产子。我对医术虽有了解,但没想到早产的风险这么大,当太医赶来时,我已经意识模糊了。
难道我会死吗?
再次醒来,眼前都是手忙脚乱的身影,太医的脸色很沉重,似乎很不乐观。我求救一般抓住太医的袖子:“一定要先保住我的孩子!”
他是我全部的筹码,若是孩子没了,过这几天,婉妃便是上邪的王后了!
这时,邪王已经来了,他就在房中看着我。站在他身旁的,还有婉妃。
折腾了一个时辰,孩子还没有生下来。太医汗落如雨。我听到他问邪王:“是保住夫人还是孩子?请王上定夺!”
“两个都要保住,这是命令!”
强势的声音卷耳而来,给了我一些支撑的信念。但是有些时候没有那么完美的事情,不是你想怎样就能怎样,不然前人也不会说“听天由命”!
当太医感到束手无策,再次请示邪王后,他也不得不对老天妥协,道:“若实在不行,就先保住……孩子吧。”
若实在不行……就先保住……孩子吧……
若实在不行……就先保住……孩子吧……
与子嗣相比,与国家大事相比,我的命不足为题。
若是换个人呢?换做是婉妃,邪王能做到一视同仁吗?
我不能死!
我突然有了强烈的求生意识。
这实在不公平!
为什么我的父亲爱权力更胜过爱自己的女儿?为什么我的丈夫邪王,对一个未出世的孩子的感情,胜过为他效劳的妃子?
我要活着。
我要活着成为赢家!
我拼尽所有的力气将孩子生了下来,之后,便晕了过去。
我没死,那么,我就赢了第一步!
“这是什么?”刚刚恢复元气的我在殿中休养,安陵惑突然走了进来,将一个木人放在桌子上。
怎么会在他手里……我抬起眼,看到音盏怯怯地站在门外,随后走了进来,“夫人,对不起。我做好这个东西拿来给你看……在门口被安陵公子撞见了。”
“没你的事,你退下吧。”我支走音盏,将木人握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