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儿啊,虽然亲爹年纪大了些,或许护不住他。可现代社会到底法制健全啊。他苏敬仪就算作死,也不会真物理性死亡!哪怕苏家破产,哪怕信托基金不靠谱,可他还有五险一金呢!要知道五险一金可是国家担保的养老制度啊。
他顶格交的五险一金,用自己出道后第一笔代言费直接交了整整十五年了。
只要活到六十岁,每个月就可以领取七千元!
越想,苏敬仪就愈发委屈,反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嘴:“让你嘴贱让你嘴贱要演反派,要演真少爷。这下好了,沉浸式体验了。”
“我……不哭,不哭。”
“想想穿书的好。起码公司经营顺遂,起码家里和和气气,起码老爸老妈还有人养老。”
“想想苏敬仪也是天生富贵命了。穿书……穿书也不是个穷小子。”
来回反复念叨了十几遍,直到口干舌燥,苏敬仪下意识的舔了舔干燥的唇畔,幽幽的看着自己床对面的那堵墙——传说中的全生态沃土风化外立面,每一处细节都经过百年打磨,透着时代的气息。
简言之断壁残垣。
翻个白眼,苏敬仪垂首看看自己的手:跟鸡爪一样,虽纤细瘦弱,但黑。甚至指甲缝里还有些肉眼可见的污渍。直白诉说着穷这个词。
见状,苏敬仪咬着牙止住怨天尤人,飞速回想了昨晚刚看的,勉强算新鲜热乎的剧情。当即双眸一亮,狠狠松口气:还行,还行!应该是穿到小说开篇之前:苏敬仪打架,被苏家来考察真少爷的一行人贴上粗鄙的标签,且还因为直接被打昏迷了,完全不知苏家如何跟石家村告别一事。
这一剧情在日后还被苏家极品们利用,用来撺掇挑起苏敬仪的怒火。以及石家村人日后也有人争气科考进京,直接写文章鄙夷他这个所谓的侯门真少爷。
梳理着剧情,苏敬仪咬着牙憋住喊保姆的冲动,回想着自己客串的古装剧,费力的穿好衣服。当脚踩完全坚硬的草鞋,苏敬仪双手缓缓捏紧成拳宽慰自己好日子马上要倒来,才调整好心态去找茶杯。
“不对,应该找茶壶?”
轻声喃喃着,苏敬仪费力扒拉脑子里的记忆,想要解决口渴问题。正想着呢,他就听得门外一响亮的喊声——“苏家小子,赶紧出来。王家村那鳖孙又开始拦着水源,石六叔还挨了一锄头。快,抄家伙,走!”
听得这话,苏敬仪想装睡,避开打架这个剧情。但门外却传来一声轻蔑的话语:“徐姐,你喊苏家这个窝囊废少爷干什么?都十岁了,连猪草都不会割,也不会下田干农活。”
苏敬仪闻言,咬着牙竖耳倾听,还偷偷顺着纯镂空的门缝往外看了一眼:就见乌压压的一群人,有扛着锄头的,有拿着擀面杖的,手里武器不一。但……但都是女人。
为首的女人边说还推柴门,似要往屋子里来,边道:“不是说这苏家从前是商人,那总会算钱吧?王家村那些人就是欺负咱们不认字不会算账。一次次的漫天要价。这旱年啊,水多贵!可不得找个会算的。能唬人也行。”
“且石六叔还挨打了。”
“六叔对他们家可够好吧?尤其是六叔家的婆娘,恨不得依旧把这姓苏的少爷当小主子供着。”
听得这噼里啪响的话语,苏敬仪倏忽间便觉得内心涌出一股冲动来。这一股冲动让他有瞬间恍惚,有瞬间觉得自己成为真真实实,有血有肉的苏敬仪。
因为众人口中的石六叔以及石六叔的婆娘,是皇商苏家破产后,唯一给孤儿寡母微薄帮助的人。尤其是苏母的身后事,都是石六叔一家操劳。就连石家村的村民,虽然口中有些嫌弃,但也帮了忙。甚至还……还同意让苏母安葬在石家村的埋骨之地。
光这一份恩情,苏敬仪就该报答。
且记忆里,两村虽有些口角,但到底还算和平相处。只是打去年开始,天旱。这农田灌溉对农民而言,便是至关重要的事。
今年春日雨水少,很明显又是旱年。而王家村就开始不厚道了,仗着水源在王家村的地界,便要求下游的石家村花钱买水。甚至还一次次的涨价。
哪怕报了官,里正甚至县里捕头师爷都来调停过,可王家村仗着有进士在京城为官,调解时十分倨傲。
因此这于情于理于法,那先撩者贱,就得揍一顿啊!
苏敬仪按着自己的记忆,得出要打的结论后,便目带决然,打开房门,回答的响亮至极:“徐婶,等我找个趁手的武器!”
徐婶看着身子瘦弱,但气势还挺凶的苏敬仪,满意的点个头,挥舞着擀面杖指点道:“还有点男人的气势!这回都见血了,咱们村就更不能输,得豁出去都得打,否则以后就要被那般鳖孙子欺负!男女老少一个不落得都得上,王家村那群小鳖孙仗着自己上游就这么欺负咱们下游。都是黄土刨食的,也不怕他们噎得慌。”
看着唾沫星子满天飞的徐婶,苏敬仪点头若小鸡啄米:“您说得对,咱们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