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皓南忽地停驻脚步,万分不舍地回过头。只见水吟也含泪凝望着自己,泪光点点,如秋水,似寒星,是那般凄怨幽绝。他的心陡地一颤,就欲落下泪来。
展奂走到风义江面前,脸色极为平静,死死盯着他,缓缓道:“大师兄,真没有想到……”语气中尽是憎恶痛恨。说罢转身离去。
远无垠走到一半,忽然回过头,向风义江微微一笑。“大师兄,真没有想到。”他学展奂说同一句话,却面带笑意,存心戏谑,着实可笑。
“你……”风义江勃然大怒。
见四人已然远去,姬飘凤终于放开了水吟。她追了几步,幽怨地凝望着燕皓南的背影,泪雨潸然。
此时已近东方皓白,已是五更时分了。“临安客栈”的后院里,北宫玉冰、雨晴、灵湘三人还在焦虑地等待。北宫玉冰身受轻微内伤,坐在石桌旁。雨灵二人则都焦虑地来回走动。
灵湘焦虑地问道:“姐姐,远哥哥和三师兄他们,能救出楚姐姐来吗?”
北宫玉冰心中毫无把握,却也安慰道:“放心吧!一定会的。”
雨晴又气又怒,冲口道:“你还说!要不是为了救你,水吟又怎么会回去?师兄又怎么会去一个人去冒险救她?”
这时,路远二人扶着受伤的燕皓南回来,展奂紧跟在后。
她们三人都是大惊。雨晴更是脸色苍白,几步抢过去扶住燕皓南,急道:“师兄!你怎么了?!”
见她如此焦虑,路天承忙答道:“他是中了龙啸渊的‘朱砂血掌’。”
“‘朱砂血掌’?!”北宫玉冰大吃一惊,顿时想起上次自己中了两掌“朱砂血掌”,差点丧命的凶险。
见她惊魂不定,毫无血色,燕皓南安慰道:“放心吧。我有药方。”
北宫玉冰想起上次自己喝了晦空的药,一天之内大好如前,这才稍稍安心。“双姑娘,我们快扶皓南回房休息吧!”
“好。”这是雨晴第一次答应她的话。
灵湘四下看看,又关切问道:“远哥哥!三师兄都受伤了,还是没有救出楚姐姐吗?”
燕皓南一听这话,心中陡地一颤,如同刀绞。
远无垠长叹一声,道:“若不是展兄,只怕我们全都死在‘栖云山庄’了。”
灵湘一惊,望向展奂,真切地道:“二师哥,谢谢你。”
见到至今仍深爱的小师妹真诚地向自己道谢,展奂心中惘然一热,却面带忧色。
“栖云山庄”正厅里。龙啸渊一脸气愤与担忧之色,忿忿然坐在椅上。风义江立在一旁,却神色澹然。
龙泉从帘后转了出来,叫了声:“老爷!”
龙啸渊一见他,立即问道:“怎么样?吃东西了吗?”
“没有。”龙泉一脸焦虑,急道,“老爷,表小姐她真是一点东西都不肯吃!”
龙啸渊也是大急,叹道:“这孩子,怎么能这么折磨自己呢?”
龙泉急道:“老爷!你就放了表小姐吧!”
风义江眼中寒光一闪,上前一步,道:“师叔,依弟子之见,还是放了楚姑娘吧!”
“什么?”龙啸渊一怔,甚感诧异。“义江,你说,放了水吟?”
“是呀!”风义江神情恳切,温言劝道,“师叔,虽然楚姑娘站在燕皓南那边,但她毕竟是您的亲人,怎么能看着她绝食而死呢?”
龙泉心道:这个风掌门,还不算坏,有点良心。忙上前跪下,跟着他哀求道:“是呀!老爷,你就放了表小姐吧!”
龙啸渊想到水吟一片痴心,凡事都向着燕皓南,与自己这个亲舅舅作对,心头很是气愤,忿忿道:“她是我的亲人,却总是向着外人,不但坏了你的好事,也坏了我的好事,怎么能放呢?”
“师叔说气话了。”风义江淡淡一笑。“血浓于水。她的母亲是师叔的亲妹妹,又对师叔有恩,师叔又怎么会不顾她的死活呢?”
这话正触到他的痛处,龙啸渊顿时一颤,心中恻然,叹道:“是啊!我不能对不起栖云!不能对不起她!”
龙泉见他语气松动,忙趁热打铁地道:“是呀!老爷!表小姐再绝食下去,真的会死呀!”
“与其让她在‘栖云山庄’绝食而死,不如将她放了出去,也好有条活路。”风义江缓缓道。
龙啸渊沉吟道:“可是一放了她,燕皓南他们又怎么会自投罗网?”
“在师叔心里,楚姑娘一定比燕皓南重要吧!”风义江澹然一笑,劝道,“要让楚姑娘活下来,只有这一个办法!”
“是呀!老爷!”龙泉也哀求道,“你就放了表小姐吧!”
在两人的恳求与劝导之下,龙啸渊沉吟不语,脸色阴晴不定……
“临安客栈”燕皓南的房间内。他斜靠在床上,身上只披了一件单衫。
北宫玉冰在他身边坐下,将药碗递给他,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