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苦悲’……”泪水涔涔而下。
而此时,伤心欲绝的却不止燕皓南一人。路天承再一次在房里狂饮。这一次,却换了大杯。他不断地斟不断地饮,已饮尽了两大坛烈酒。
水吟!水吟!他的心不住唤道:你为什么会死?水吟……是谁杀了你?
“从古至今,有哪一对结拜兄弟真是同年同月同日死的?那只是说说罢了。”那日,他们结拜兄妹时,水吟嫣然笑道,“万一哪一天我打不过人家被杀了,难道真要路大哥陪着我去死?”
“我说过,我们不需要同年……同月同日死。”在临终前,她凄然一笑,颤声道,“我死了,你也不必难过。”
“只要我们诚心结拜,叫不叫‘大哥’,又有什么关系?”当远无垠责怪她不改口时,水吟盈然一笑。“路大哥,你说是吗?”
“以前,我一直没叫你‘大哥’……”她凄楚望着他,颤声道,“现在叫,会不会太迟了?”“我有你这样的大哥,也不枉此生了……”
水吟!他心中悲痛难抑,只得不住饮酒,酒入愁肠,更增他的痛苦。
他不由忆起那日他痛苦狂饮。水吟抢过酒坛,柔声道:“我替你斟,你喝吧!”“路大哥,喝酒只能徒增痛苦。你这又是何必呢?”
水吟凄然一笑,颤声道:“大哥,你的痛苦太多了!做人,还是快乐一点好……”
想到她临终前还劝自己别太痛苦,他更是五内如焚。想起她平日待自己的手足之情,路天承更是大恸,一杯一杯地欲将自己灌醉。
这时,门被推开了。他在狂饮中抬起头,这情景是这么熟悉,这么亲切,他似乎又回到了近一年前的那一日,自己也是这般狂饮。
一袭水蓝如莹的裙角踏入门槛。一个轻柔动听的声音传来:“路大哥……”
“水吟……”他心中一阵痛楚,直望着她,缓缓站起身来。
“路大哥!”见他已半醉半醒,身子摇摇晃晃,雨晴一惊,忙抢上前扶住他。
路天承这才看清,来人并不是水吟,而是自己至今仍痴念的雨晴。而水吟,已经死了,永远也不会出现,也不会以那种独特的方式为自己劝酒了。
雨晴惊急交加,扶他坐下,焦虑地道:“路大哥!你怎么……怎么又喝醉了?”
路天承深锁眉头,问道:“雨晴,你来,有什么事?”
雨晴心头一直都压着一块巨石,急道:“你都已经醉成这样了,还能听我说话吗?”
路天承又饮下一杯。“你说吧!”
“别喝了!”雨晴一把夺过他的酒杯,又急又痛。“路大哥!水吟已经死了,你却只知道在这儿喝酒!难道不为她报仇吗?”
“报仇?”路天承一震,惨然问道:“怎么报仇?”
雨晴心中一凛,正色道:“路大哥,你是水吟死前唯一守在她身边的人,难道她没有说……是谁杀了她吗?”
“是谁杀了她?”路天承痛苦地闭眼。“她没有说。”
雨晴的心登时一沉,随即问道:“你认为,是谁杀了她?”
路天承心中一凛,酒醒了一大半,痛道:“展兄已经找过龙啸渊,他也不知道水吟的死讯。龙啸渊的确很疼水吟,我相信,他不会对水吟下毒手。那……又会是谁呢?”
雨晴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脸色也渐渐变为惨白,心中那个猜测更是让她不寒而栗。
路天承闭目长叹,恸道:“就算知道是谁,又怎么样呢?水吟已经死了,已经不在了!”
雨晴只感到全身渐渐冰冷,自语道:“难道……真的是他?”
路天承一震。“是谁?”
“不,不会的!不会是他……不会是他!”雨晴全身一颤,脸色发白。“叭”地一声,突然将手中的酒杯掷到地上,摔得粉碎,蓦地转身跑了出去。
“雨晴!雨晴……”路天承本欲追去,可酒后全身无力,又悲痛难抑,便抱起酒坛,将酒灌入口中。
城西郊。小桥流水,竹影婆娑。两座香坟并立。水吟的坟前,雪白的纸钱有如雪花一般漫天飘落,已摆上了祭品。
龙啸渊在坟前焚烧了纸钱,含泪道:“水吟,是舅舅对不起你。原谅舅舅……”
风义江劝道:“师叔,‘人死不能复生’,您别伤心了。”
龙啸渊痛苦地点点头,不愿再留在这个伤心地。“我们走吧!”
“师叔,您先回去吧!”风义江长叹道,“弟子想在楚姑娘坟前忏悔。”
“好吧。”龙啸渊心力交瘁,也无力多问,飞身离去。
风义江整整衣襟,手中拄香,面对香坟长长一揖,叹道:“楚姑娘,我真的不忍心杀你。就是这世上最坏的人,对你,也下不了手。你坏了我和玉冰的好事,我却非杀你不可!可我那一刀,却没有涂上‘凝血断魂散’。否则,你当场就死,又岂能和燕皓南、路天承道别?你别怪我狠心,实在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