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镶玉在她手中盈盈生辉,她的手指本就素净细长,甚是好看,被玉一衬,更是显得冷白纤细。
楚誉清的目光从她手上挪开,轻轻咳了一声。
王亮果真有这般能耐?段钥心中发笑。在那次被追杀之后,她思索王薛喜无果,可却忘记了他当官的表哥。
毕竟那批人身手算不上极佳,一般显贵人家就算有能耐养暗卫也比不得真正显赫的家族。比如楚家,本就是军将之家,若是有暗卫恐都是军中出身。林家与皇室关系紧密,暗卫全是圣上赏的也未尝不可。其余的家族,养的江湖人或者曾当过士兵的比比皆是。
但王亮一个当了不过一年半的户部侍郎,能养出暗卫就已经很不错了。
她会想到王亮,多半还是因为那天的死侍。能很快得知消息从而做出动作的,王亮的可能性最大。
但他的动机是什么呢……
段钥确信当年杀了段良的不会是王亮这种官场新上任的新人。除非,那人是王亮所效忠的。
思及此,她欲问楚誉清可知这方面的讯息,却讪讪住了口。
楚誉清剥开了半盘子的葡萄,兴高采烈将盘子送到段钥面前,“杨姑娘,这葡萄好甜啊!你快吃。”
段钥看着他满是笑意的眼神,罕见地愣了一瞬,随后点点头,“好。”
“谢谢。”
此时何鹤清同王薛喜走了过来。
王薛喜本就伤痕累累,且伤势原因还各不相同。跌倒、挨揍、绳子勒的,被虫咬的……因此被处理过后,满身上下都是混杂的药味,离远了还好,离近些就会感到刺鼻。
“……”楚誉清捂住鼻子,十分嫌弃,“你要不跟在马车后面吧……”
我一个人一辆马车?王薛喜狂喜,没想到受伤还能有此殊荣!
楚誉清刚想转过头就见他双眼放亮,表情乐得都不怕疼了,于是他淡淡道,“我说你跟着马车跑。”
王薛喜:“……”他闭上了嘴,他怕他一张口就要哭出来。
不过……想到方才和何鹤清商量好的,他心中已然欣喜到随楚誉清处置也不会说一句“不”的地步了。
众人简单休整了一番,何鹤清拿起一个带着挂绳的木牌,关上门后将其挂到了门前,转过身对他们解释,“凡是要出远门,我都会挂上这块牌子。”
“是为了告诉病者,我有事出行,药房里的所有药品随取随拿。”
“神医什么玲珑心肠啊。”王薛喜感慨,然后就感到背后冷飕飕的,他扭过头,发现在他身后的只段钥一人,但她目光空茫地望着远方,不像是给自己递眼刀的人。
“你什么时候安排的马车?”去村口的路上,段钥问起楚誉清。
“就……”后者表情怔住,支支吾吾,“路上遇到好心人,拿了好些银子给人家,让他帮我置办的。”
“还雇了两个车夫。”
段钥轻笑一声,不再追问。
到了村口,两辆宽敞结实的马车停驻在溪边,楚誉清原本安排的是自己和王薛喜一辆,段钥同何鹤清一辆。
哪知王薛喜主动请缨,帮着赶车。于是变成王薛喜当车夫,他们三人坐一辆。剩下一辆交给了乔装打扮过的影卫。
在何鹤清踏上马车时,段钥回首望了一眼那孤零零停留在桥边的石碑,将目光收回来又沉沉地投向何鹤清走进马车的身影。
“楚誉清。”她蓦然开口,叫住取来干粮正从自己身边路过的傻白甜。
“嗯?”楚誉清停下脚步,微微倾斜了身子等待她后话。
“你的父母兄弟常年不在望州,你会想他们吗?”
楚誉清有些莫名其妙,这问题的答案不是显而易见的吗?但他还是十分认真地看着段钥,“会。”
段钥颔首,其实她真正想问的,并不是这个听上去很蠢很傻的问题。
她想问——
“一年下来见不了几次面,等下次见面时,你会认识他们吗?”
“你是否记得他们的习惯,他们的口味……”
“他们是否还记得你的?”
可她问不出口。尤其是面对楚誉清。
正当楚誉清一头雾水时,段钥已将头扭了过去,缓缓走向马车。
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这个有些莫名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