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么的,夏如晴最近有点怂。许是和太子说开了,她每每面对景少凌,有种心虚的感觉。
二人互相对视时,她禁不住耳热,稍稍移开视线。
而景少凌莫名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眼神看她,她心里禁不住发毛。
这不,夏如晴刚由着银环挽好发,欲起身,景少凌便堪堪走了过来。
他目光落在她昳丽的芙蓉面上,眸色颇深,久久盘旋不散,看得夏如晴心里一紧,不得不扬起笑脸,凑上前说:“怎么这么看我?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景少凌瞧见她挂着假笑,唇角微掀,也不搭话,遂抬手捏了捏她细滑的脸颊。轻微的疼感传来,夏如晴蹙了蹙眉,一把拍开景少凌的手,“干嘛你,我哪里招惹你了?”
景少凌微微摇头,淡淡而笑,“无事,只是觉得你笑得丑。”
话音一落,夏如晴微变了脸色,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哦。”她抬手轻轻推着景少凌的肩,“走开,别挡路。”
今日她倒有些事,和玲珑郡主已说好,要去她帐里给她做奶冻吃。春蒐过后,她们就要离开洛安了,往后很难有见面的机会。
夏如晴很珍惜和明玥相处的时光。玲珑郡主是为数不多真心对她好的人。
“夏瑶,稍等。”身后,景少凌淡淡出声。
夏如晴脚步一顿,回头疑惑看他,“有什么事?”
但见景少凌手中捏着一封信,他递给她,“是你婢子的信。”
夏如晴一愣,半天才反应过来,竟是金桔和雪柳给她写信了。
她心中一喜,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真的?她们真给我写信了?”
她转身走了过去,伸手接过信。信封是密封的,没有人拆开过,夏如晴眼中的笑意颇浓。她瞥了景少凌一眼,在他面前拆开了信。
信还不少,共四张白纸,夏如晴粗粗阅览了一下,便知四个人都写给她了。
金桔雪柳,扶风石燕。
她抬头,看向景少凌,“你的人,真的没把他们怎么样吗?我看到雪柳说的,你给扶风和石燕下毒了?”
“只是下了软筋散,暂封他们的内力,并无大碍,待回去我自会给解药。”景少凌说道。
夏如晴呵了一声,上下打量他一眼,“还真是你的作风,承了你师父的衣钵,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有点想问问你了,若有一天你让我去死,你会赐我什么毒?”
她好奇地看他,本也是随便说说。依他的性子,大概不会下毒,只怕会一刀给她痛快。
唯有亲手手刃,才算雪恨。
景少凌眸色一沉,迫上前,语气隐忍道:“你非要激怒我?”
夏如晴无所谓耸耸肩,唇边笑意吟吟,“怎敢,开个玩笑而已,您大人消消气哦。”
她笑抿着唇,歪着头看他。
景少凌心里说不出的憋屈,忍了忍,“既无事,你走吧。”
“哦,好的。”夏如晴索性转身离开了。
见她这般干脆果断,景少凌眼底划过一丝狠戾,面上的神色越来越冷。
夏如晴边走边收着信,把它折好放进怀里。她回头瞥了一眼银环和红叶,“待我回去,你们备好笔墨,我要给金桔他们回信。”
二人应声,夏如晴随即转了头。
夏如晴微微敛起面上的表情,她边走边算着,掌心一片濡湿,很快了,就在后天。
后天,便见分晓。
太子能不能逃过一劫,就看他的造化了。
他活,她赢;他死,她输。
“皇姐,你莫非在说笑吧?驸马爷他怎会……怎会?”太子夏裕身子堪堪跌在椅上,一脸的难以置信。
“公主……公主……你此话当真?”太子妃花容失色,颤巍巍说道,嘴唇毫无血色。
夏如晴心中微疼,眼底薄薄的悲凉浮起,一丝怜悯从她神色闪过,“千真万确。他的确是前朝末帝的后代。”
“不,不可能,孤不信!孤现在去禀报父皇!”太子咬着牙,死死攥起手心。
见他欲抬步,夏如晴出声打断,“五弟,没时间了。”
太子身子一滞。
“父皇或许会信,但他无能为力。”夏如晴急急走到太子面前,她用力抓住他的肩膀,“五弟,你振作下,如今唯有一计可施。”
“一是,找个死囚替你,躲过刺杀;二是……”夏如晴顿了顿,好半天无言。
太子目光空洞地看她,面色灰败。
“公主……公主,二是什么?你快说啊?”太子妃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一把抓着夏如晴的手臂。
“你说,你说,是什么?”她带着哭腔道。
夏如晴心底晦暗一片,唇色渐渐泛白,她目光堪堪落在眼前二人身上,继而复看向太子。
“五弟,你挟制父皇,迫他退位,你登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