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驶离开了东宫,夏如晴心绪尚不能平复。她稍稍掀开帘子,欲看一眼外面的景色。这一看,夏如晴却愣怔。
她回头看向一旁的金桔,“金桔,怎么回事?为何这街上都没有人?”
何止是没有人,甚至每个店都关了门。
发生什么事了?
金桔凑过来看了看,见状,也颇为吃惊,“公主,这婢子也不晓得。”
夏如晴寻思,便稍倾斜身子探出窗,问骑着马的银环,“银环,这街上究竟怎么回事?”
银环骑着马上前,环顾了四周一眼,遂说道:“回公主,近来流寇多次出来兴风作浪,且盗抢很多人的财物,百姓烦不胜烦,索性闭门不出,关店歇业。”
夏如晴呆了呆,唇角抽了抽,问:“官府就不管管吗?宫里也没人管管吗?”
银环低着头,轻轻而道:“公主所言的,婢子无法回答,因为婢子也不知。”
“多久了?”夏如晴又问。
她很少出门,也懒得出门,很多事她都不知道,获得资源和信息实在太少太少了,本质上她怕惹麻烦,和剧情无关的事和人,她一般不会费心去关心。
“大概几天吧,婢子不知。”银环说道。
见问不出什么,夏如晴也不再问了,索性坐回马车,拉上帘子。她闭着眸小憩,半刻,复抬眸。她看向金桔,“金桔,我父皇估计不太行了。”
金桔大惊,低声,“公主如何得知?太子说的?”
夏如晴重重叹息,“是的,太子告诉我的,父皇应该不会好了。”
“本来从东宫出来,想去看看他,又想他未必是醒的,索性没去。”
“金桔啊,我预感,接下来会有一番动乱,我送你和雪柳离开吧?”夏如晴蓦然转了话题。
金桔目光复杂,双手紧握。
“你和雪柳尚是自由身,去哪儿都行。过去让你们离开你们不愿,现在你知道景少凌身份,知道他的野心,还是尽早抽身离开为好。”
金桔却反问,“那公主您呢?”
夏如晴淡淡笑了笑,“我不知道。也许会待在景少凌身边吧。我是走不了的。他不会放我走的。”
金桔突然心里难过起来,她望着夏如晴清淡的眉眼,忽然一问:“公主,您对驸马……其实您不喜驸马是不是?”
夏如晴移眸,慢慢看了过来。
景少凌在公主府门口静候多时,望着空无一人的巷口,他一时失了神。
“爷,在此等候公主?”忠鲁突然走了过来,低低说道。
景少凌侧过身,看向来人,“忠叔怎么过来了?”
忠鲁苦笑一声,连连摇头。他立在景少凌身后,顿了顿,“爷,庄公子和王公子托臣来问问爷,他们都想知道,爷何时离开洛安。”
景少凌牵了牵唇,唇边挂着一丝嘲弄,“想不到,连忠叔也来劝。”
“臣知罪。”忠鲁低了低头。
景少凌抬眼看着遥远的天,他脸上神情莫测。
“忠叔,看来,终究还是他棋高一着。”景少凌笑了笑,“他那样的人,若是为王,丝毫不逊于祖父。”
忠鲁骤然跪了下来。
“爷,他怎配和您相提并论,此等狼子野心,不择手段,若为王,将是天下之浩劫。”
景少凌默言。
“爷,早日离开吧,大家都在等您,您若是不走,到时他下令,洛安城门一关,走也走不了。”
这时哒哒一声响,马车渐渐出现景少凌和忠鲁眼前。景少凌眼神示意忠鲁离开,后者会意,默默转身走了。
车内夏如晴靠着内壁小憩,听闻已到了公主府,缓缓睁开了双眸。
她抿了抿唇,看向金桔,“金桔,我的提议,你回去和雪柳说下,你们要多为自己打算。”
语毕,夏如晴由银环扶着下了车。
景少凌举步上前,银环见此,默默退在一侧。他握着夏如晴的手,“手怎么这么凉?可是身子不适?”
夏如晴弯了弯唇角,“我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倒是你,怎么会在门口?”
景少凌垂着眸,语气淡淡,“在等你。不是进宫了么?宫里总归让人不放心。”
夏如晴无声笑了笑。
景少凌目若深潭,状似无意问,“太子妃找你所为何事?”
夏如晴抬眸瞥了他一眼,“没什么事情,只是向我倾诉太子的烦恼。”
“太医院一干人对我父皇的病情毫无头绪,太子没有法子,打也打不了,罚也罚不了。甚是头疼。”
听她如此说,景少凌掀了掀唇,“是吗?”
夏如晴顿了顿,突然停下脚步,她目光沉沉,“景少凌,我父皇快不行了。”
她盯着他,神情凝重。
“你,要开始了吗?”她轻轻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