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君攸刚走到前院就被转瞬即逝的口哨声吸引了注意力。
这是自己与长右他们定下的规矩,若是有重大事件,只要听到哨声,但凡手中有任何事,都得立即放下赶往哨声所在的地方。
可当邵君攸以最快的速度赶来时,一见长右三人都在,心中顿觉不好。
脚步下意识迟缓,问:“什么事?”
白术三人你看我,我看你,愣是没有敢上前的,最后实在是长右看不下去,硬着头皮,说:“回殿下的话,盛京传来消息,德妃娘娘……薨。”
说完后,尚付和白术二人迅速躲到长右身后,就像是说话之人是自己一般。
长右见邵君攸手背上青筋突现,连忙同时劝说:“殿下,切莫情绪激动。”
可当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邵君攸嘴角溢出一丝血迹,随后整个人向后方倒去。
刚刚那哨声萧姝玥总觉得有些熟悉,可下一秒,在看到尚付背着邵君攸跑了进来,一下子倒是让萧姝玥有些赫然。
尚付及时出声解释,一脸着急:“太子妃,殿下突然昏迷,我与白术他们还有要事,只能把殿下放在您这了。”
还没等萧姝玥说话,三人临走前留下一句话,说是去找郎中来看。
萧姝玥看着榻上的邵君攸,嘴角处的血迹早已干涸,圆领袍上零星几点的血迹异常显眼,叫人无法忽视。
转身想要拿东西将那血迹擦去时,躺在榻上的邵君攸猛地睁开眼睛,拽住萧姝玥的衣袖,大声叫喊:“姝玥!”
被猛地拽住的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在原地,可回过神后,床上那人早已闭上眼睛安然地躺在榻上。
但也不知为何,当萧姝玥再次转身时,衣袖再次被人拽住。
饶是经过一次,可萧姝玥仍是没有准备,看着那人一脸愤恨的望向自己,口中说着:“陆显允,你为何要说?为何要说!”
衣袖再次失去桎梏,可萧姝玥此次却忘记了离开。
邵君攸第二次的神情以及说出的话,根本就不应该在此时此刻出现,更何况又为何会提到陆显允。
不知怎的,萧姝玥突然想起前世闭眼前的最后一个画面好像就是陆显允在城楼上看着自己,可这又和现在有什么关联?
想到这,萧姝玥再次望向邵君攸,眼神中满是疑惑,心中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难道,他也重生了?
望着邵君攸不安的睡颜,萧姝玥内心的想法越发加深,直至凑近身体听见对方口中的呓语才有所减少。
“阿娘……阿娘。”
瞬间,萧姝玥想起之前在山洞时做的那个梦,难道是德妃?
一来到前院,白术开口问:“尚付,为什么要把主子送到太子妃的住处啊,再说咱们有什么要事要做?”
长右连白眼都不想翻,直接略过白术,自行跑去清郎中,留下尚付回答大白痴的问题。
要不是长右跑得快,尚付也懒得跟面前这个大白痴解释。
抬手拍打白术的后脖颈,尚付无奈着说:“白术啊白术,在有些地方你可真不是一般的傻,这么些天了,难道你还没看出来咱们太子妃与太子之间隔着一堵墙吗?”
“哈?”白术一脸疑惑。
“完了完了,我不想跟你解释,免得把你的傻气过给我。”说完,尚付一溜烟就跑的没影。
独留白术一个人在风中独立,歪着头思索:“我傻吗?”
盛京坤宁宫
王皇后刚从丧礼中回来就看见殿外侍女都跪在地上,一副不敢出大气的样子。
“怎么了这是?”
身边王嬷嬷见状上前询问其中一位婢女才知原来圣上在不久前怒气冲冲地过来,至今还未出来。
“皇后,这……”
还未说完,只见陈公公从里面走出,小步向前,行礼之后,起身说:“皇后娘娘,圣上已等你多时,快些进去吧。”
说完,又拦住想要一同进去的王嬷嬷,说:“圣上说了,只要皇后进去,嬷嬷就在殿外等候吧。”
因德妃去世,王皇后的心中不知有多畅快,从此以后自己就是太子唯一的母亲,再也没有人能够取代自己在太子心中的地位。
可当看到永和帝那吃人的目光时,王皇后下意识地后退几步,冷静之后,才说:“圣……圣上怎么想到来臣妾这宫里了?”
“德妃薨逝,吾这么觉得皇后看起来倒是没有一丝悲伤,反而是高兴颇多。”
说话的语气叫人听不出任何情况,但王皇后还是有一种直觉,眼前的圣上比之过去十几年都难以应付。
扯开嘴角笑了笑,回说:“怎么会呢,臣妾只是觉得德妃长年被病痛折磨,如今……想来也是最好的归宿。”
说完,只见永和帝从坐褥上起身,走到面前,一手握住王皇后的脖颈,每说一句话便加重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