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还有些半知半解的崔牧野在邵君攸这番话后,更是兴奋地抱着对方跳了几下。
却不料对方在自己松手后,冷不丁回了一句:“你踩我鞋了。”
后来在看到面前之人越发冷漠,喜怒不形于色后,尽管人人都在背地里说三道四,但崔牧野知道,他只是将这所有都藏在了别人看不到的地方。
但幸运的是,崔牧野是少数能看见的那几人。
“小心为好,若是不急,再等等吧,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刚说完,岂料心口处突然一阵紧缩,额间瞬间出现豆大的汗珠,邵君攸下意识握住身侧的博古架,地上立即出现散落的碎片。
崔牧野顿觉不妙,怕是一直困扰邵君攸的隐疾发作,上前扶着邵君攸到榻上歇着,口中亦发出有规律的哨声。
之后等崔牧野回头看向邵君攸的时候,那人口中一直发出呓语,听得人越来越慌……
原本正在安慰魏梓兮的萧姝玥只觉得心口一阵刺痛,甫一听到这哨声后便立即从榻上起身,一旁的魏梓兮倒是有些状况之外。
“怎么了,姝玥?”
萧姝玥来不及多做解释,临走前只留下一句:“殿下出事了!”
回到府上,陆显允同样地坐在邵君攸刚刚的位置,扭头望向右边博古架摆放着一应物品。
扫视几眼,记忆中和刚刚场景重合,其他都没什么变化,可偏偏只有最上端中间位置的变成了那最不起眼的海棠花。
不做他想,海棠花是那人喜爱之物,而东宫之中能让邵君攸做出改变的唯有萧姝玥。
不知怎的,陆显允突然想起那日巷子里的场景,耳畔似乎响起那声抽泣,嘴角弧度微微勾起。
倏然,屋外铃声作响,暴风雨前那最后一点光亮透过窗棂照在那双略带邪魅的眼眸,伴随着那一闪而过的狠戾且有兴奋的笑容,宛若捕猎人在发现尤物一般,只待手一松,看着对方软弱无力地倒下。
白术把脉结束后,神色有些凝重,站起身,回头见那几双眼睛正期盼的看着自己,低头回避。
而长右在看到白术躲闪的目光后,便知道殿下的病情如今已不能靠药物压制了。
可若想完全医治,必定会惊动宫里那人,那么很快朝中众人就会知道太子殿下的身体不足以担任这个职位。
当萧姝玥赶来看到屋里众人都站着默不作声的时候,内心突然有些恐慌,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颤抖和极度不安,“怎么了这是?”
随后赶来的魏梓兮也同样看向崔牧野,可对方却少有的回避了自己的视线。
眼下这个情形,尚付只好上前向萧姝玥一一说明。
“殿下的身体从出生时便带有弱症,其后又无故沾染那些毒素,解毒容易,可殿下那个莫名的弱症,这些年来却一直没有解决之法……”
安国公府
萧元柏刚到书房门口,见里面崔公走出,连忙拱手行礼,“见过崔公。”
崔公看着一脸带笑的萧元柏,转身又对身后的萧正隆说:“萧大哥,真的不考虑我那提议?”
萧父笑着回答,摆手道:“不了,我们父子早就离了那官场,断没有如今回去的道理。”
萧元柏也附和笑着说道:“是啊,崔公,元柏自小散漫惯了,要是让我准时准点地办公,那可不行。”
“你们啊,算了,我走了。”
见对方依旧没有改变心意,虽面上有些无奈,但内心里还是有着些许的后怕,倘若对方真因为自己一番说动回到那个位置,自己岂不是成了罪人……
崔公走后,萧元柏立即关上门转身,就看见阿爹剑眉紧皱,心中顿时升起不好的预感。
“阿爹,出了什么事?”
萧父抬眼看着萧元柏,许久,唉了一声,“元柏,咱们家的太平日子恐怕就要结束了。”说这话的时候,萧父的语气中满是惋惜和不舍。
“所以崔公此次前来……”
萧父看了萧元柏,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心中顾虑,只点点头。
“阿爹,那我该这么做?”萧元柏坚定地问,随后又说:“还有三妹那里……”
萧父走到萧元柏面前,把手搭在萧元柏的肩膀上,一脸欣慰,说:“好样的。”
之后却又把手放下,继续说着:“但不久后便是姝玥的生辰,只希望这段时间不要出什么意外才好。”
“需要派人通知云香吗?”
萧父本也是这个想法,可思前想后,最终还是决定先不告知。
萧母走进书房看见两位面色沉重的样子,在把手中的吃食放置在桌上后,走到萧父的身边,挽着手,说:“有什么事不要瞒着我,我是你的妻子,更是元柏姝玥他们的母亲,咱们一家人要一直在一起。”
萧父欣慰地笑了下,拍着萧母的手,说:“怎会瞒你,本就是准备与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