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年轻时候的萧父,眼前这个人根本不会牵制住自己,但如今与自己过招的那个人就像是知道自己的左腿受过伤,一直攻击下盘。
同时萧父又因一直分散注意力在萧元柏的身上,数十招过后,当萧父看见与萧元柏交手那人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后,刚说出元柏二字,那利刃刺入身体的声音终究还是让萧父分了神,致使对方找出破绽,一击即中。
原本正在试图挣脱掉手上绳索的萧姝玥,只觉得手上什么东西脱落,心中一紧。
而在看到滚落到眼前的那颗伽楠子后,萧姝玥突然想起前世也是在手串突然断线后,没过几天就听到下人讨论安国公府的事情。
而如今,萧姝玥不得不怀疑手串的掉落是暗示自己萧父他们遇难,危在旦夕……
可是那不是在几年后吗,所有的事情不是都还没发生吗?不是都朝着自己想要的方向努力前进吗?怎么会这样?
就在萧姝玥六神无主之时,远处的木门发出嘎吱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一束不算明亮的光线跟在洒落在地上,短暂照亮了这昏暗的房间。
心中暗自认定此时已将近黄昏时,门外越发逼近的脚步声打乱了萧姝玥的思路,可不知怎的,只觉得这陌生的脚步声为何会让自己觉得那么熟悉?
像是想到什么,萧姝玥的面色倏然惨白,而接下来在那人说话后更是验证了心中猜想。
看着滚落在桌角边的伽楠子,陆显允只一瞬的茫然,随后关上一侧门,落座在八仙桌略微昏暗的位置。
“太子妃还是莫要挣扎的好,以免受伤。”
“你为何要这么做?陆显允。”
这句话自萧姝玥认清一切事情后,是一直想要当面问这个人,为何这么做?
黑暗中,陆显允勾起嘴角却又轻轻放下,“太子妃,我与你说个故事可好?”
“眼下我对别人的故事不感兴趣,当然,如果是关于我眼前这个人的,我倒是乐意听,若不是,还请陆侍郎就无须开口浪费时间了。”
只听对面轻呵一声,那副总是带着一丝冰凉,却又让人觉得万分沉重,如同哑铃般沉闷的嗓音在那道光束后面缓慢响起。
故事从一位四处漂泊的幼童说起,从有记忆开始,那位幼童就一直游荡在这世间,常常以地为席,以天为被,要是运气足够好的话,倒是能捡个富人家丢弃的衣裳包裹着自己那没有几两肉的身体。
听到这个描述,萧姝玥只觉得不对,他不是陆家的长子吗?怎么会有这种经历?
只听陆显允又继续说道,“四岁那年,幼童按照自己记事的那天当做自己的生辰,从破庙走出本想走到繁华的街上为自己讨得三两个铜板,买个白面馒头,这生辰也就这么过了”
“不成想,当幼童刚跪地坐下时,就有一名脚蹬六合靴的人走到自己的面前,朝着面前那破碗扔了一两银子,幼童瞬时高兴坏了,立即磕头道谢,可那幼童没有想到的是,这一两银子却是自己的卖命钱,而非人家觉得自己可怜,从而施舍给自己的。”
说完这句话后,萧姝玥注意到对方的语气转而变得急促,却又很快变得平缓,“自那以后,幼童就一直找机会企图逃离那道高墙,终于,在半年之后,他无意间发现一个狗洞,并在当天夜里趁府中人都熟睡的时候,从那狗洞逃了出来。”
听完,萧姝玥暂且将这故事看成是真的,你要说这幼童很幸运吗?
幸,但也不幸,不幸的是他因这一两银子被动地将自己卖到一个四方高墙;可幸运的是世间和他有相同遭遇的人,又能在半年之后成功逃离那个高墙吗?”
说完见对方许久不说话,萧姝玥只好装作一位听故事的人,问:“那之后呢?”
若有若无的叹气过后,陆显允再次说话,“之后……之后幼童又遇见了一位老爷,那个人说幼童是他的儿子,要将幼童带回家……一开始,幼童也不愿相信,可那天实在是太冷了,比之幼童因之前被欺骗的心脏还要冷,最后,幼童还是选择相信那位老爷,握住那人的手跟他回家。”
“那这次幼童的选择是对还是错?”问完过后,其实萧姝玥的心里就已经产生了答案,只不过这终究是作为局外人的自己的答案,而非他陆显允。
沉默片刻之后,陆显允才终于回答,“一开始是对的,也最终这名幼童也渐渐选择了错误的方向闷头走下去。”
“既然知道是错的,那为何还要走下去?”
萧姝玥不明白的是如果真如陆显允说的那样,那他在第一次发现是错的时候就应该回头,而不是现在这个局面。
陆显允没有及时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就连他自己也一直在午夜梦回时自问自答。
既知是错,为何还不回头?
这些年来,陆显允也收获了不下于三个答案,但没有哪一个答案是教自己如何回头……
所以,既然一个是未知事实,一个是已知结果,倒不如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