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似乎是下起了大雨,嘀嘀答答的声音没完没了。
耳边是嘈杂的说话声,思绪慢慢回笼。渡边隐觉得自己仿佛浑身都浸在水里,手脚冰凉得厉害,大脑传来阵阵钝痛感,等到力量渐渐回溯全身,知觉归位,她在黑暗中猛地睁开了眼睛。
入眼是白色的天花板,鼻尖嗅到空气中若有若无的消毒水味。
交流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几张突然入镜、表情各异的脸。
熊猫惊呼一声:“Stop!醒了,隐醒了!!!”
“渡边同学,你还好吧?!”冒似是乙骨忧太。
“大芥?”为首的灰白少年凑近,语气关切地伸出手在渡边隐眼前恍了恍,“金枪鱼蛋黄酱。”
“……给我注意一点社交距离啊。”脸上贴着ok绷的禅院真希干净利落地一把提溜开挡在前面狗卷棘,不顾后者难以置信的“木鱼花?!!”,自己又俯下身去。她这次罕见的没带眼镜,一双上挑凌厉的漂亮眸子靠得非常近地打量着渡边隐,散下的头发垂落下来,弄得脸颊痒痒的。
渡边隐被她看得直愣愣,好半晌,脑子才加载过来,后知后觉地往床上里面缩了缩:“你这是干什……咳咳,干什么?”
“没什么,”真希说着,退后,又重新恢复了站姿。她姿态随意地站着,脸颊却微微泛红,说出的话也十分认真:“我只是在看你有没有事……还有,这次谢谢你帮了我。”
她卡顿了一下,变得有些难为情:“……隐。”
闻言,正借着狗卷棘的手臂坐起来的渡边隐一脸懵地抬头:“不用谢……还有,我什么时候帮你了?”
“哈?”
真希表情管理失败。她正欲开口说什么,又见渡边隐吃疼扶额。
头好痛。渡边隐“咝”了声:“我晕了很久吗?”
真希别了过头,闷声闷气地回复:“三个小时。”
“哦。”
才三小时。看他们全部围在床头,不知道的,还以为渡边隐她已经凉了三个小时了。
“是怎么……”
熊猫一本正经地回答:“是低血糖哦,硝子说隐你是因为低血糖晕倒了,要及时补充糖分啊。”
咒术师这种累人且不分时日的工作,本身就需要大量的精力,渡边隐这种苦党少女本来就不喜欢甜食,糖的摄入量少,再加上高强度的咒力输出,不得低血糖就难怪了。
要吃糖啊,居然是因为低血糖晕倒,好丢脸。
“那几个小女孩已经确认了是孤儿院失踪的那几个,伊地知说有一个被咒灵杀害了,”真希说“叫什么来着……荷子?”
荷子。
熟悉的名字。
脑海中的思绪渐渐清晰起来,救完小女孩之后……渡边隐只感觉到了无边无际的愤怒感。那种悲伤和痛苦混合在一起,密密的如同利箭扎进心脏般的无助感,血会刺激她的神经,意识也会跟着磨灭。
所谓的应激反应,加上没有药物的压制作用,心理很容易崩溃。
咒灵也不知道具体怎么拔除的了,自己应该没有伤到人吧……
感受到旁边人明显的情绪波动,狗卷棘眼皮动了动,视线目及处刚好是少女因为睡觉而炸开的发顶。他鬼使神差地抬起手,赠送了一个带有安抚性味道地摸摸头。
手下的头发发质偏软,摸上去就像猫咪的毛。
“!!?”
渡边隐瞳孔地震,她僵硬着,内心发出灵魂三问。
我是谁?我在干什么?我现在在哪?
众人亦是如此。
光天化日之下,棘这家伙简直是莫名其妙的熟练啊!!!
这该死的给炸毛的猫咪顺毛的既视感。(bushi)
熊猫捂嘴,慢腾腾地挪到乙骨忧太身旁,俯下身悄声说:“忧太,是我想到那样吗……”
奇奇怪怪的动物直觉又出现了。
还处于震惊之中的乙骨忧没什么营养地回道:“噫,真的吗?!”
禅院真希双手抱臂,面上闪过一丝寒光。
“哈哈哈,”她冷笑着开口,“从开学以来就觉得很奇怪了,你们两个,是有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小秘密吗?”
深知自己处于水火之中的渡边隐缴械投降,她皮笑肉不笑地回头,盯着此时正假装自己很忙的狗卷棘。
很好,非常好。
她要气炸了。
渡边隐朝狗卷棘招了招手,而后者在迟疑两秒后还有乖乖过来了。她也没客气,气,也不管自己还是个低血糖患者了,直接伸手一把扯过狗卷棘的围巾,将他连人一起拽拉过来。
狗卷棘一个重心不稳,整个人猝不及防地被一股力带了过去,以半趴的姿势摔在床上,他还没来得及震惊,额头上就被狠狠地击中了。
“铿,铿鱼干。”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