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一眼,只觉得是在对牛弹琴,心底不免生出了几分失望。
若非十九年前那场大战,她云氏满门或死或伤,萧镜乃是她云家最后一丝血脉,她何至于这般急切!
可一看萧镜这般模样,她也不愿再多言语,只挥了挥手,让萧镜快些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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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宫门,萧镜憋了一肚子的火无处发泄。
今日可真是流年不利,出门见鬼。
先来个洛怀安让自己在一众小弟面前颜面全无不说,现在又平白得了母后这么个训斥。
真是晦气!
思前想后,萧镜决定约了宋随今晚一道去五味坊喝酒。
宋随虽是他国王室遣来的质子,但与之相交向来颇为投契。往日但凡相约,他也向来有约必至。
但这回帖子递过去的时候,宋随的管家却说他正巧有要事在身,不得空闲。
上午约他打马球便是这番说辞了,到底有什么要事需要忙活这么久?
罢了,人人都有正事,唯独她是母后口中的游手好闲之人。
可是这差事也不是天上凭空落下来的,眼见年关将至,她还能从哪儿去找一个办差的机会?
话虽如此,萧镜却很快发现了一个“好机会”。
翌日下了一场大雪,璃水河一夜之间冻成了坚冰。
寒意迅速蔓延开来,朔州郡地处璃国西北边陲,立即传来了受灾的消息。
朝堂之上,原本等着放年假的百官们,又被逼着重新打起了精神,各自唇枪舌剑,就此赈灾事宜争论不休。
一向神游惯了的萧镜,这次终于认真地听起了各方的陈词。
以秦御史为首的世子一党,首推经验老到的何少府主理此事。
以张丞相为首的王长子一党当即反对,认为王长子身在治粟内史,此事由他督办最为适宜。
萧镜略一思索,母后不是嫌她无所事事么,那此事王长兄办得,为何我办不得?
王长兄的母亲是顾夫人,自己的母亲是云王后。
王长兄的外祖乃是大农令,自己的外祖那也是大将军!
是以站在国主御前的萧镜,当即上前一步,有模有样拱手拜请:“父王,儿臣愿主理此事。”
“你?”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国主瞪大了眼睛,俨然看到了什么奇观一般。
至于这般惊讶么。萧镜暗自腹诽,出口的却是另一番话语:“儿臣以为,如若要有长进,还需多些历练,恳请父王恩准儿臣主理此事。”
她话音刚落,王长子萧佐也上前一步,言语之间颇为急躁:“父王,儿臣以为不妥。世子殿下此前从未主理过此事,朔州郡又最是苦寒之地。此次灾情紧急,实在不宜……”
“王长兄此言差矣。凡是总有第一次,难道王长兄是生来就会主理此事的吗?”
眼见萧佐原本要出口的话语哽在了喉头,萧镜满意地转过头去,对上了国主正打量她的视线:“父王治下有方,一应条陈都是拟好了的,儿臣照做便是。还望父王应允。”
国主看着萧镜,久久不发一言。
萧镜疑心是父王没听明白她说的话,于是又重复了一遍:“儿臣愿意主理此事,还请父王应允。”
国主看着自己这个蠢儿子,真是蠢得让他不知如何是好。当下心中郁结,不耐烦地挥手道:“那你便去吧。”
萧镜喜不自胜:“儿臣多谢父王!”
“退朝吧。”国主合上双目,不耐烦地冲着群臣挥了挥手。
群臣如潮水般退去,萧镜只觉人群中有人注视着她,转头便看到秦御史隔着人群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这个老狐狸,定是要去跟母后告状了。
不过去就去吧,她这可是至纯至孝,遵从母命!
群臣散后,国主望着空空的金殿,只觉心中一阵疲累:“寡人是不是就不该那么早立下储君。”
立侍于身侧的总管太监李公公弯下了要,恭敬回话道:“陛下宽心。储君虽是国本,但更是陛下圣心所在。”
“也罢。”国主长叹一口气,“端看他此次差事办得如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