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又因为多年不孕而时常忧虑,好不容易生下独子陈昭平,不想儿子竟小小年纪就跋扈嚣张,完全不服管束,隆虑公主本就虚弱的身体自此越发不堪重负。
等刘彻到来时,隆虑公主早已陷入昏迷,身边围满了家人——公婆窦太主、丈夫陈蟜、儿子陈昭平、大伯陈须夫妻、小姑陈阿娇、姐姐平阳公主等等。
见到刘彻,众人纷纷行礼。
刘彻让他们不必多礼,分开人群走到隆虑公主身旁,握着姐姐苍白无力的手掌:“弟弟忙于国事,竟然不能及时赶到,弟弟惭愧!惭愧啊!”
“陛下……”
窦太主轻声安慰:“她身体向来不好,会有今日也……”
“朕知道,朕知道姐姐的身体不好,朕也知道……但是朕……朕实在是……”
说到悲痛处,刘彻流下眼泪,并让宫人牵着年幼的夷安公主上前:“快!快叫母亲!”
“母亲?”
夷安公主困惑不解。
她的母亲王夫人不是早就过世了吗?
“她也是你的母亲。”刘彻道。
“她……”
“她是隆虑公主,我们的姑姑,”李令月提醒夷安公主,“也是你未来夫君陈昭平的母亲。”
“哦……”
夷安公主终于听懂,在刘彻的授意下握住隆虑公主的手:“母亲……母亲……”
不知是不是孩子的呼喊有奇效,隆虑公主竟在夷安公主稚嫩的呼唤中缓缓睁开眼睛:“……陛下!”
她试图下榻跪拜。
刘彻赶紧阻止:“姐姐好不容易醒来,不可以乱动。”
“可是——”
“在外面,朕是皇帝,在这里,朕是你的兄弟。”
“陛下……”
隆虑公主泪眼婆娑。
她看了眼围在身旁的亲人们,又看了看牵着自己的手的小女孩:“夷安公主?”
“嗯嗯!安儿是夷安公主!”
小女孩天真无邪,连连点头。
隆虑公主于是昂头,冲丈夫和儿子努了努下巴。
陈蟜赶紧把儿子陈昭平推到公主妻子面前。
陈昭平虽然夸张跋扈,到底知道皇帝面前不可造次,规规矩矩来到公主母亲身前:“陛下,母亲……”
“陛下……”
隆虑公主看向刘彻:“姐姐身体向来不好,如今又……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离开这个世界,姐姐恳请陛下能够答应姐姐一件事情……只要陛下答应这件事情,姐姐便再无牵挂,可以安心离去……”
“姐姐!”
刘彻动容,悲情地看着隆虑公主:“你要什么,朕都可以考虑。”
“我……我……”
隆虑公主看了眼此刻依然眼珠四处乱转只是假装规矩老实的儿子陈昭平,苦笑道:“我只有昭平一个儿子,太过珍贵,把他养成跋扈嚣张的性格,将来必定会……必定会惹下杀身大祸!姐姐求陛下答应姐姐,不论昭平将来犯下什么样的大错,你都要饶他一次死罪!”
“这……”
“姐姐可以提前给昭平付赎罪的金钱。”
“姐姐,你这又……”
“我只有昭平一个儿子!身为母亲,我……我……”
说着说着,隆虑公主又开始吐血。
刘彻不由大惊,连声道:“朕答应你!朕答应将来不论陈昭平犯下何等大错,都至少饶他死罪一次!”
“陛下……”
隆虑公主得到承诺,紧绷的身体终于松弛,缓缓倒在榻上。
太医上前,为公主诊治。
刘彻为首的成年人留在室内陪伴明显时日无多的隆虑公主,随行们带两位公主去外面玩耍。
陈昭平左右看了很久,最终钻过人群缝隙,溜了出去。
……
“四公主!五公主!等等我!”
仗着母亲是皇帝的姐姐又和五公主早早有了婚约,陈昭平一出房间立刻大声嚷嚷,非要两位公主停下等他。
五公主自幼丧母又年幼,怯怯地看着姐姐:“四皇姐,我们到底要不要……”
“等等他吧。”
李令月率先停下脚步。
陈昭平一路小跑追到两人,美滋滋地看着两位公主:“你们走得好快,让我追了好久。”
“你……你……”
夷安公主感到些许不适。
陈昭平看她的眼神让她很不舒服,虽然年幼的她并不知道这种不舒服意味着什么,只能求助地看向四皇姐,身体更不自觉地躲到李令月后面。
李令月感觉到夷安公主的情绪,对陈昭平道:“姑姑此刻生命垂危,你身为她的独子,为什么不留在屋内陪着她,反而跑来找我们?”
“那么多人在里面陪着,缺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