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别人看来枯燥的史册典籍,那些晦涩难懂的诗词作赋,她信手拈来。
她曾经对一个人说过:
“我要去中国最好的大学读历史,我要做中国最厉害的历史学家。”
那是她孩童时的豪言壮志。
她只对一个人说过,一个曾与她同吃同住半年的小男孩。
尚盈盈还记得,他叫付曲。
“想什么呢?”
顾漠轻轻地拍尚盈盈的肩膀,把她从飘忽的思绪中带回来。
“没什么,一些乱七八糟的事。”
尚盈盈勉强笑笑。
“她们练舞还需要半小时,我已经和前台打过招呼了。结束后,她会转告姚音。”
顾漠慢条斯理地说:“我们先去休息室等吧。”
……
等待的时光总是漫长的。尤其是忐忑地、心怀期待地......和顾漠一起等待。
尚盈盈甚至觉得,顾漠可以像雕塑一样,安静地坐上一天。
休息室里没有其他人,就这么和“雕塑”坐个小时,着实有些难熬。
十五分钟之后,尚盈盈开始坐不住。
她打破沉默,对顾漠道:
“听说……你有病。”
……
顾漠:“你听谁说的?”
“我听……”
尚盈盈正要回答,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听起来怪怪的,后面几个字便越说越小声:
“听老师们说的。”
“哦,偷听的。”
顾漠从包里拿出一瓶水,拧开,自己喝了一口。
……
“是不小心听到的。”
尚盈盈赶紧解释。她顿了一顿,又道:
“你怎么……这么年轻就患了抑郁症。”
“哦。”
顾漠漫不经心地说:
“骗人的。”
……
本还以为和他是同病相怜。结果……
尚盈盈觉得自己的感情受到了欺骗。
可她转念一想,又觉得哪里不对,说:
“老师怎么会骗人。”
“不是老师,是我妈。”
顾漠又喝了口水,语气毫不在意,像是在说别人的事。
......
“你妈编了个这么大的谎,就是为了能让你在学校里用手机?”
尚盈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看顾漠喝了两次水,尚盈盈也觉得有些口渴,轻咽了一下。她环顾四周,发现休息室里是有饮水机的,可里面已经没有水了。
“嗯。她闲的。”
顾漠说着,把桌面上那瓶水一推,水瓶顺势滑到尚盈盈面前。
……
尚盈盈:“喝,一瓶?”
顾漠点头:
“只有一瓶。”
尚盈盈有些不好意思地拿起水,说:
“不好吧。”
她拧开瓶盖,正想着怎么不沾瓶口把水灌下去,只听顾漠在一旁礼貌地说:“饮水机旁边有一次性杯子,劳烦你拿一下。”
……
举着水瓶的手停在空中,
僵了好几秒,尚盈盈才起身去取了杯子。
这是她最有仪式感的一次饮水:
先从兜里取出纸巾,将瓶口擦拭干净。
再缓缓将水倒入杯中。
举起杯子,她突然又觉得不那么渴了,只微微抿了一小口。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在鉴赏什么82年的名酒。
好在没等多久,姚音便出现了。
她还是那套行头,不过这次在肩上搭了件大号的黑色机车外套。
明明是随意地披在身上,可看起来却像是精心搭配过的。
尚盈盈和顾漠都站了起来,打算跟姚音正式地打个招呼。
哪知姚音根本没看他们,毫不客气地在两人对面的空椅子上坐下,爽快地问:
“你们找我?”
两人都有些意外,几秒钟后,才坐回到位置上。
面对这么与众不同的打招呼方式,尚盈盈竟一点儿也不觉得尴尬,反倒觉得有意思。
因为,连顾漠也接不住的人,真的很少见。
这次,她得以仔细打量姚音。
她很美。美得不食人间烟火,却又让人想去亲近。
从五官来看,姚音也就和自己一般大,十七八岁的样子。可她的眉宇间却有种超越年龄的锐利。
刚跳过舞,姚音的脸上还挂着汗珠。可她却并不在意,只是拿手背简单地擦擦。
正好有纸巾,尚盈盈顺手递给姚音。
姚音目光下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