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照在昏迷的他身上,然而一时半会却将他叫不起来。附近没有人,连流浪的动物也没有一只,便是麻雀似乎也受不了这里的悲,不愿意在这里的树上歇脚。
时间慢慢过去,到了下午,他终于醒来了。眼睛轻轻睁开,有些酸涩。耳边没有声音,若不是他咳嗽了几声,或许他还以为自己聋了。他虚弱地爬起来,看着眼前的墓碑。
“我这是怎么了?哭晕过去了?”他似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趴在地上,只是哭着哭着就这样了,“唉……不过经历了太多,心里压抑的东西太多了,哭晕过去也算正常吧。毕竟面前的是自己的父母,换作谁这样做也不为过吧。”
阳光照得他睁不开眼,他感觉这样毒辣的阳光应该是仅属于下午的。看看手机,确实不错,下午了。他心里于是有些急起来,扫一扫墓碑,告别了父母,去了车牌旁。望着陵园的大门,他等着公交车,他又不自觉地回想起和母亲在一起的时候,回忆停止在雨夜的医院,他还没来得及做好准备,母亲便离开了他身边。
公交车来了,张辰星坐上车,还是找了处靠窗的位子坐着。目光离不开陵园,这些年来,他对父母的思念不减,时间无法抹去。他将母亲生前时所拥有的东西都藏起来了,不敢看,看到后思念便会愈发强烈。这是他唯一不敢倾诉给付苒清的事,因为他知道付苒清的家境,她的家境比自己还凄惨。
公交车不停,陵园完全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他知道这或许是和父母见的最后一面了。晕倒在墓前或许也有了意义,是父母的不舍,不想让自己的儿子离开自己。但之所以醒来,也是父母想让张辰星去保护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含泪放开了他。
一站又过了一站,车上老旧的喇叭声响着,通知着人们下一站是通往何方的。人上来下去,说说笑笑,而张辰星就安静地坐在位子上,等待着到达汽车总站。
终于到了,公交车找到应该停放的地方停下,所有人都下了车,大包小包地奔向各地。张辰星到售票处买好了票,售票处的售票员没有换,还是他几年前要去青岛找付苒清时候的那个。他拿了票,上了车,仍旧坐着发呆。
下午的风是轻轻的,和黎明的时候差别有些大。阳光明媚,天气比上午要热一些。窗外还是公交车,只是不知道是要通往哪里的。车站老旧,很有些年头了。
车上的一切都是那样的熟悉,因为他毕竟前几天刚坐这辆车返回平度,回到自己四年前生活的这座小城。张辰星看着窗外,公交车的窗外还是公交车,只是通往不同的地方。他无聊地发了会儿呆,便看起手机来。手机的屏幕裂得不像样子,但他还是将就着看,他不嫌弃将就,二十几年他哪一天不是将就过来的。
人慢慢多了起来,有打算去青岛旅游的,有要去青岛出差的,大人小孩,大包小包。车上的环境和刚才瞬间发生反差,一个安静,一个热闹。张辰星仍旧看着手机,仿佛这热闹的氛围和他没有半点关系。公交车开始行驶,张辰星不习惯坐车看手机,所以将手机放了起来。他看着窗外,还是那样发呆般的看着,外面的公交车仿佛在往前面行驶,在往车站里面行驶。
出了车站,走上了公路。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样的熟悉,而这一切的一切又都如同是石头,垒起来压在他的心口。前几天回来的时候,他是多么地开心,想着和付苒清在一起的未来。可是现在他悲痛欲绝,不由地深深叹了口气。
“唉……一个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真的料不准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上一秒的开心,下一秒可能就会转化成悲伤。面对着命运,人类是多么渺小呐。”,看着窗外很是熟悉的风景,他的心里又惆怅起来,不受控制地感慨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灵吗?他们操控着世间的一切,而世间的一切就如同他们的玩具。运作,进行,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人类根本改变不了吗?”
虽然不受控制,但他还是在尽力打消这样的念头。经历了这么多,内心的敏感虽然消磨不掉,但是他已经坚强起来了一些。惆怅与悲伤从来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不良的情绪只会让自己更加不良下去。而唯有行动,才能解决问题。虽然有些时候行动似乎也没有用,但这已然是相对还算是有效果的一种方法。
风景在窗外闪过,这条路张辰星或许是最后一次走了,但他不想这样。现在的他是有斗志的,他要把付苒清救回来,然后再也不分离。
窗玻璃干净,外面的世界美丽。鸟自由飞,穿透云,云便散了。阳光从路旁照进窗来,照的张辰星身上都温暖起来,似乎也不只是外面的温暖,内心也暖了起来。
公交车里喧闹,张辰星孤独地看着窗外。好像和整个世界都隔离了,安静地如同不存在。
“我一定要去到那青岛,我可以牺牲掉自己来救她。虽然我不知道他们具体在哪里,但他们等着,我一定要让他们知道我张辰星也不是好欺负的。”,他不怕了,犹如换了个人,不再怯懦,“韩墨林高中时候的那种孤傲,我现在清楚地记在心里。当时忍了他许多,而现在我要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