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纸巾。
“因为破产，他们被追债，爸爸心脏病发死了，妈妈抑郁症自杀了。生前我偶尔会想，但连生计都顾不上，就顾不上想不想他们了。死后我又发现只要鬼愿意是能插手人间事的，可他们连来看我也没有，我就不想了。”
“死后我就更没有心了。”
哭着哭着，也累了，林跃坐在地上，小心翼翼地陪伴，更将肩膀借了出去。
他看着哭累了的鬼，见她原本虚实难定的身体因为他的阳气连落泪后水珠子都清晰可见，落在了他手心里还有温热触感。
第一次觉得，她曾经实实在在是个人，还是个在困境里逆向而生的开朗大学生。
只是命运不济。
变成了鬼。
而到此境地了，她还是如太阳花般没有一点枯萎，依旧如前。
林跃似乎有点理解为何她会没有心，她闭眸而睡，他心里也渐渐松懈如棉。
原来，他吃这一套。
那我还可以再编五十个悲惨故事给他听，闭着眼的沈青青明显能感觉到林跃对她有点同情心了，纸巾用没了，他甚至都上了手来抹她眼角的泪了，于是从他肩上竖起正身。
“所以......现在让我出去不？”
林跃见眼前的人收眼泪飞快，并且脸上快速变成了酒窝笑容，才惊觉自己上当。
她是戏剧系的学生，戏剧系的学生！
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沈青青都还没从苦情戏的情绪里回转过来，眼前林跃就已经出戏，一下子京剧变脸，又是冷冰冰地一句：
“不许！”
“沈青青，你又骗我！”
在他发更大的脾气之前，沈青青提前一步，赶紧溜回了葫芦里，两耳不闻葫芦外事。
静默了许久。
外头的人似乎又回到了他的工作中，也似乎看到了群里的留言，不知道他作何反应，总之真的就是安静至极。
在房间里关灯后的一片寂静之后，才听见葫芦外的人在问：“所以，你之前是为了从我身上获得阳气，才吻我？”
那不然列.....
末了，他自己说：“仅这一次。”
知道了。
真是小气。
沈青青闷在葫芦里，空间狭窄，听着上空葫芦盖一整晚都没封上的微微风声。
一夜的风未停。
她也听见了从那小心脏里发出的正在突突跳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