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山月站在原地呆了一会儿,抓上手机和钥匙,往刚才看到的聚集人群方向跑。
跑到那里的时候,人群已经散了,看上去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她双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大口喘气,怀疑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觉。
缓过气来之后,秦山月决定再给苏田打个电话,结果还是关机。
她抿了抿唇,又拨出了秦北宁的号码,漫长的“嘟”声后,电话终于被接起。
“爸,你们,你们怎么都不在家,是出去散步了还没回来吗?”
电话接通的那一瞬间,秦山月就焦急地开了口。
她死死抓着手机,手指因为用力已经泛白,声音不自觉地有些颤抖。
电话那头是漫长的沉默,秦山月忍不住放轻了呼吸,生怕自己错过任何一个字。
“山山。”秦北宁终于说话了。
“我在的爸,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秦山月马上回答。
“山山,今晚我和你妈就不回来了,有些事情要处理,你自己一个人在家,记得锁好门。”秦北宁有些疲惫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秦山月感觉自己的心“咚”的一声沉了下去。
“爸,什么事情这么突然,你们以前从来不会晚上不回家的,”秦山月闭了闭眼,手紧紧抓着手机,像是溺水的人抓紧了一块浮木,“而且,为什么妈手机关机了啊……”
一个字一个字艰涩地从口中吐出,秦山月觉得自己就好像一只载满稻草的骆驼,只差最后一根稻草,就会把她压垮。
“没什么大事,你赶紧休息去吧。”秦北宁并不打算多说。
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眼角划出来,盛夏的夜晚,灼热的眼泪烫的秦山月心里发疼。
“我回来的时候,看到救护车和警车了,”她带着哭腔,艰难地将每一个字清楚地说出来,“爸,你可以告诉我,这和你们今晚的事情,有没有关系吗?”
像是要宣告什么,一种窒息感漫了上来。
秦山月的嘴唇不自觉地开始颤抖。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久到秦山月快要被这种窒息感湮没,秦北宁才终于再次说话。
“带上主卧书桌抽屉里我和你妈的证件包,来市一院手术室。”
电话挂了。
秦山月整个人失去了力气,蹲在了地上,脑子里回荡着“手术室”三个字。
她手紧紧地攥着胸口,那种熟悉的,要将她湮没的窒息感又漫上来了。
许在川下楼扔完垃圾回家的时候,看到了远处蹲着的秦山月。
他走了过去,刚想开口问秦山月为什么要蹲在那里,就听到了低低的啜泣声。
他一愣,随即马上蹲下,一只手放在秦山月微微拱起的脊背上轻拍:“同桌,你怎么了?”
秦山月抬头,看到许在川正看着自己,眼眸中盛满了关切。
她忽然感觉眼泪更加止不住了。
她伸手,紧紧地扯着许在川垂在她身前的另一只手臂,像是在寻找一点支撑。
“同桌……”
一阵风吹过,她清醒了一些,忽然想到秦北宁的话,松开许在川的手臂,起身往家里跑去。
许在川看着眼泪都来不及擦干就跑走的秦山月,抿了抿唇,紧紧跟在秦山月后面,在单元楼下看着秦山月家的灯亮了,又灭了,随即就是关门下楼的声音。
他想到秦山月现在的状态,不太放心,于是一路跟着秦山月。
直到他看到,秦山月的目的地,是市一院。
他停在医院门口,没有再继续往里面跟。
刺目的白色,浓浓的消毒水味道。
秦山月带着东西到手术室门口的时候,就只看到扎眼的红色“手术中”提示灯,和疲惫地靠在长椅上的秦北宁。
她忽然有些不敢近前。
她害怕听到一些她不想听到的消息,害怕面对一些她不敢面对的事实。
明明早上还给她准备早饭的苏田,此刻却隔着一道道厚重的门,不知道在经历一些什么样的痛苦。
秦山月又蹲下了。
她难受,她得蹲着才有力气。
才有力气去面对这些初次经历的,对她来说有些残酷的现实。
不知道蹲了多久,久到秦北宁注意到了她:“山山,过来。”
秦山月起身,缓慢地走到秦北宁身旁。
她把证件包递给秦北宁,一言不发。
秦北宁接过证件包,长叹了一口气,摸了摸秦山月的头:“这儿有我呢,你先回去吧。”
秦山月嗫嚅着想问些什么,开口却发现嗓子哑得厉害。
挣扎了好久,她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妈怎么了?”
秦北宁看着她,她眼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