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樱,好好的世家小姐,不要那自己同匪贼相提并论。”郑夫人小声训诫她。
刘管家道:“那我就先退下,继续去排查可能藏匿失物的人员。”
杜嬷嬷等他一走,却是换了神态,刚才的神气已经消失无踪。
“老身隐约记得,前两日是见到过御赐的茶盏的。当时它放在多宝阁上,略有些灰尘,老身就将它挪到了桌子上,正准备擦擦,可转身就去忙了别的……如果那时候没有忘了这事,它也不会失踪了。”她说着这话,看上去颇有些紧张和愧疚。
“嬷嬷不用自责,我昨天才整理过小姐的书房,如今多宝阁正满着,每一个格子里放了什么,我与连翘都记录过,想来茶盏的失踪和你并没有直接的关系。”一提到记忆和遗忘,芳娘自然有话要说。
杜嬷嬷这次没有当场呛回去,只叹气说:“还可以再找找。”
如樱把杜嬷嬷的表现看在眼里,然后啧了一声,用她恰好可以听到的声音小声说:“……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能直接找到如樱丢失的御赐之物当然是最好的。”郑夫人看向杜嬷嬷,也叹了口气,重新正色道:“我话放在这里,在场的大家,心里都有数。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自行归还虽不能说完全免罪,但总比报官严惩要好上太多。这是皇上御赐的东西,而且是给我的,甚至不是给小姐的。到时候别说要整家发卖,若事态严重,判处流放都很有可能。”
她站起身,最后宣布:“先散了吧,都再继续找找。”
连翘和忍冬带着小丫鬟们先行离开,再过一会儿,芳娘也拉着银霜也走出了正厅。只有杜嬷嬷坚持站在原地,等人全走完了,竟是红了眼眶,朝着郑夫人一福到底。
“嬷嬷你这是做什么?”如樱明知故问,就是不想给她脸面。
可正在这时,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
“升润典当行,掌柜媳妇丁氏,求见世子夫人!”
杜嬷嬷听到来人的名号,分不清是气愤还是紧张,如樱只觉得她全身都紧绷起来。
“丁娘子什么事?”
升润是郑夫人陪嫁进安国公府的产业,她自然还是认得这位掌柜媳妇。
丁娘子恭敬地走进来,将手里捧着的礼盒打开,躬身双手举起盒子,向郑夫人展示里面的内容:“我家掌柜的昨日新收到一套两只茶盏,上头竟有御赐标记的暗纹。我拿不定主意,就赶紧进府里来,请示世子夫人。”
如樱往礼盒那边一瞥,确认了就是丢失的御赐茶盏。
……真是奇怪了,自己并没有提前去和当铺的人打招呼要留意什么,掌柜娘子竟是和她心有灵犀一般,直接就把东西送回来了。
杜嬷嬷气不打一处来,回头朝屋外问道:“是谁做主把丁娘子放进梦花轩来的?都不提前通传一声吗?”
屋外,郑夫人的侍女恭顺地站着,闭嘴不言。
而梦花轩的人早躲得远远,没一个能给她回答。
倒是丁娘子本人,十分耿直地说:“我进到府里过了二门,就没人再拦。于是先去道卷云阁,门口又有丫鬟指路说世子夫人来这,于是我就这么走进来了。”
杜嬷嬷简直要被气个倒仰!
只怪自己最近疏忽,没工夫盯着那些侍女丫鬟,直接酿成恶果,破坏了原本的计划。
郑夫人顿时无言以对。
如樱握住她的手,真诚道:“母亲,等下我就去找刘管家说这个事情,梦花轩真的很需要整改一番人事安排。”
郑夫人颇有些无力地同意了她。
丁娘子把御赐茶盏放到郑夫人手边的几案上,仿佛看不出小小的正厅里气氛正凝重,自顾自继续禀报下去:“世子夫人容秉,我一见到这御赐的茶盏就马不蹄停送来府里,应当没有损伤,夫人大可再检查一番。”
“……你可知道此物是谁在升润出手的?”郑夫人轻轻触摸着失而复得的杯盏,语气尽量随意。
丁娘子答:“我家掌柜说,是店里的一个小子接待的客人,只说家道中落又急需用钱,就拿了传家宝过来活当,待以后手头宽裕,就重新赎回。这可是崭新的御赐之物!怎么可能已经传家……但那小子本身口齿就不够伶俐,我一问得紧了,更是支支吾吾说不清楚。于是还是决定先来府里禀告夫人。”
“好得很啊,杜嬷嬷……”郑夫人对她亲自给继女挑选的教养嬷嬷扯出一个失望的笑弧。
还不等杜嬷嬷回话,丁娘子又抢先一步道:“咦?您身边这位管事嬷嬷,我见着也甚是眼熟,应当以前光顾过升润或者分店吧?”
杜嬷嬷愤而瞪向丁娘子,下意识厉声否认:“莫要血口喷人!”
“当铺是母亲的产业,怎么光顾了就大逆不道一般?”如樱见缝插针刺一刺她。
丁娘子也说:“小姐说得对,正经人也会金钱短缺,光顾当铺再正常不过。”
杜嬷嬷被她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