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思梦躲过视线,低头看着地板。
方思梦身边仅剩的几名天山派弟子急得直跺脚,都想劝说方思梦,但碍于许池渊在旁,没有人敢开口说话。
许池渊慢慢上前,缓缓抓住方思梦握剑的手,“思梦不是一向最听师兄的话吗?”
“我……”
许池渊轻轻将剑从方思梦手中拿了过来,“如果师父尚在人世,也一定不愿见到你们刀剑相向。”
“师父?我爹……”方思梦眼里又泛起了杀意,一把夺过配剑,转身直指林一珞,“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我爹也不会死!要不是你,我娘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方思梦飞身朝林一珞攻去,林一珞闪身躲避,并不打算还击,不曾想一个绿衣身影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挡住了方思梦的攻击。方思梦见有人遮挡,立马收了剑锋,但还是刺中了。
方思梦见许池渊跌倒在地,和林一珞抱做一团,心里越发生气,“你……你!为什么你们都要被她抢去!我爹是,沈念之是,连你也是!她到底有什么好?”
“池渊,你没事吧?其实你不必——”
许池渊拉下林一珞的手,摇了摇头,缓缓站起身来,“一珞有一珞的好,你有你的好,你永远都是我最疼爱的师妹。”
“最疼爱!”方思梦念叨着这一句,闭上眼睛沉思了一阵,当再次睁开眼睛,眼神已经冷了下来,“一心只装着儿女情长,你别忘了你爹娘是怎么死的,也别忘了天山派的立派宗旨,今日仇敌就在眼前,你却要放虎归山?”
“父母之仇如何能忘?”
“既然没忘,那就拿起你的剑把这些人给杀了!”
许池渊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我的仇人不是别人,正是天山派前任掌门,我的师父,随航。”
方思梦不觉往后跌了一步。
“我是蓬莱派仅剩的弟子,蓬莱派掌门唯一的儿子。”
方思梦立即站定,“许池渊,你为了林一珞,竟然连这种谎话都编得出来?”
“思梦,我说的是真的。”
“不可能!蓬莱派全派被屠,你怎么可能是蓬莱派的弟子?”
“那天我贪玩儿,跟着渔船出了蓬莱岛,因此躲过一劫。”
方思梦咽了咽口水,反复握着剑柄。
凡修道之人大都听说过随航屠戮蓬莱派一事,却从未听闻蓬莱派还有遗孤一事,而这名遗孤竟成了仇人随航的弟子。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若果真如此,你早就找机会杀了我爹!”
“是,这二十年来,我有千百次机会杀了他。可是,杀了他又如何?天山派的弟子谁不是身负血海深仇?杀了他一切就能结束吗?”
众人纷纷低下了头,至少有那么一刻,开始检讨自己过往的行径。
“停手吧,思梦,不能再泥足深陷了。你放心,我们一直都在。”
方思梦来回搓着手指,恶狠狠跺了一脚,飞身往门外而去。几名天山弟子见势立马追了出去。
“不用追了,让她去吧。”
许池渊转头看着林一珞,“不去把她抓回来?”
“不必了,这里是她的家,她总会回来的。”除此以外,林一珞知道自己实在没有立场去捉拿方思梦。自己只是暂时借用掌门之位化解眼下危机,白玉扳指多半要交给许池渊,也可能是给方思梦。若许池渊去捉拿方思梦,会让天山派内部生嫌隙;若自己命人去捉拿方思梦,会让昆仑派和天山派生嫌隙。所以,方思梦追不得。
见眼前的危机总算解除了,众人都松了一口气,互相安慰起来。
林一珞往门外望了望,转头看了看门内的众人。
“放心,紫竹师兄和丝桐师姐去帮念之了。”
林一珞松了一口气,“春时师兄,你的腿……”
春时拍了拍自己大腿,“小伤,没事儿!”
魏君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没事?你都坐上轮椅了,怎么会没事?”
“不用担心,君生说之后去南海找什么草药,一定能治好的,你放心!是吧,君生?”
“是——”魏君生并没有什么好脸色。
春时捏着林一珞的脸颊,“嘿嘿!一珞,你真的是名女子!我就说以前你怎么总不跟我们一起洗澡,原来是这样,哈哈哈哈!”
林一珞也回想起往事,笑着摸了摸头。
春时故意凑得很近,又把声音压得极低,“你这样真好看。”
魏君生又翻了个白眼。
林一珞只是一味笑着,“对了,大家都中了毒,你们怎么没事儿?难道你们没有喝肉汤?”
魏君生冷笑一声,“怎么没喝?有人还一直夸赞厨娘的手艺呢?”
“你别说了,我又要开始恶心了。”
“我还是第一次吃人肉,味道还挺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