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低发生了一件事,许桦感觉那种熟悉的感觉又降临到她身边了,周围的同学总是用一股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很像自己初三经历过的那样,这几天她情绪莫名低落,仿佛自己又身处一年前的泥潭中,出不来,空气稀薄,自己呼吸不过气。
晚自习,她条件反射,朝身后望去,那个座位空荡荡的,并没有人,第一节课下,起身去卫生间,出来洗手遇见了周宜晶,这次俩人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擦肩而过,周宜晶伸手,单方面将她拦住,语气平常对许桦说:‘‘开学这么久了,不跟老同学,打个招呼吗?我还以为你瞎呢。’’
许桦面无表情:‘‘我不跟狗打招呼。’’说完用身体撞开挡住自己走路的胳膊。
周宜晶没想到几个月没见,许桦硬气起来了,跟初三唯唯诺诺的样子完全不一样,她没想到,许桦竟然考上了景中,没想到自己来借读,竟又跟她一个班,改变还挺大的,竟然有别的班的男生向她打听她,一副丑小鸭样还想当凤凰,简直可笑。
自从周宜晶卫生间找她麻烦之后了,心里就发慌,害怕旧事重演,开始关注周围人的一言一行,害怕自己又成为别人嘴里的谈资,明明之前已经习惯了,可是一旦脱离那样的苦难,重新经历,又会很难适应。
像是从身体种下去的筋肉,重新被拨开重组。
为什么要去适应?有错的不是他们吗?
‘‘就她爱跟老师告小状,明明自己的问题,还连累别人,报告桶子,没好下场。’’
‘‘你拿了周同学的钱,还不承认,我怎么会教你这样的学生?’’
‘‘老师算了,都快毕业了,我想许桦同学肯定是压力太大了,拿错了。’’
‘‘就是个臭婊子,爱背地里嘴别人活该别人孤立她。’’
‘‘因为你害我们宿舍扣分了,老师说罚你打扫一个星期厕所。’’
‘‘就她那bi样还勾引别人,也不照照镜子。’’
‘‘我跟你说就那个初三隔壁班那个女的可不要脸了。’’
‘‘从农村里出来的,你指望她能有什么素质。’’
‘‘身上一股味道,跟泡屎里一样。’’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说你被孤立,从你自身找问题。’’
……
‘‘为什么他们不孤立别人,就孤立你?’’
‘‘那么多人不跟你玩,问题肯定出在你身上。’’
‘‘跟周同学道歉,快中考了,我就不叫家长了。’’
午觉睡醒被锁在宿舍里出不去,一直被指定干重活,被堵在厕所里灌厕所里的水,被污蔑偷钱,被水浇湿的鞋子,反抗被简单批评过后是一次又一次的变本加厉。
一帧一帧在许桦的脑海里浮现,仿佛是昨日才经历过的种种。
撑了那么久,又要重新开始了吗?
周日,下午第一节课下,有位同学突然说自己手机丢了,最新款,急的眼泪都要掉了,景中是禁止学生带手机的,那位同学不敢声张,小声的在班级里问,有没有看到自己的新款红色iphone7,人群里某位熟悉的声音说:‘‘建议你去,第四组后几排搜搜,我好像看到一个红色的手机。’’
都这么明确的指定了,那位女生往第四组后几排靠去,双手合十拜爷爷拜奶奶似的,让大家相互翻翻,许桦没想到旧事重演,从50块钱变成了苹果手机。
女生从她书包里翻出了自己的手机,质问她为什么要偷自己手机,许桦抬头看了眼第一组坐在位置上吃薯片的女生,周宜晶像似早料到般侧头也看向她,嘴角一勾,露出一脸不可置否的模样,像是诧异道:‘‘怎么会在你那里啊?我以为你改过自新了呢。’’声音不大,但能保证全班人能听到。
底下传来一阵又一阵小动静。
‘‘改过自新?’’
‘‘宜晶初中跟她是同班同学,听说她以前偷钱,还被发现了。’’
‘‘我靠,这么劲爆,她看起来不像会是小偷小摸的人。’’
‘‘看起来挺小白花的,但人不可貌相。’’
此起彼伏的议论声,冲刮着许桦混乱的大脑,就将许桦定了罪。
女生看眼前人无视自己,偷来自己手机,还不搭理她,就伸手推搡了一下,将愣在原地的许桦推倒,后背直直往下坠,却落入一个单薄却有力的怀抱,薄荷味的。
沈嘉序接住了许桦。
又一次,为什么她就不能放过自己呢?明明自己已经很努力求生了,离开了那片沼泽,又步入了另一片沼泽,是不是自己死掉,才能摆脱这些强加在自己头上莫须有的罪名。
许桦从沈嘉序怀里出来,看向那名手机的主人,语气坚定一字一顿:‘‘不是我偷的。’’
‘‘你说不是就不是?证据呢?’’
底下起哄:
‘‘是啊,拿出证据,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