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张岚萧愈发努力地奔波赚钱,只希望能给她一个更加美好的未来。
恰逢父亲要进京做生意,尼缇娜还从未去过盛京呢,便想趁着婚前去一趟,还能给张岚萧带点新奇玩意。
谁曾想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张岚萧同尼缇娜的父亲在盛京苦寻数月,没有任何一点儿消息。
他们也试过报官,但尼缇娜本就是胡疆人,他们在盛京没有任何亲戚熟人,官府哪里会管这种小事。
时日一久,尼缇娜的父母虽然伤心,却也只能认命。
他们劝说张岚萧忘了尼缇娜,重新找个中意的女子好好过日子。
张岚萧却不肯,照旧常年奔波于边关和盛京,一边做些小生意糊口,一边不知疲倦似的打听尼缇娜的消息。
一晃眼就过去了二十年。
张岚萧从一个挺拔坚韧的小伙变成了白发丛生的中年人。
这些年他走过盛京的每一条大街小巷,问遍了盛京的每一个人,却仍旧没有一丁点儿消息。
如今父亲去世了,自己是个不孝子,这些年没能在父母身边尽孝,终究该回家去了,陪陪母亲,莫要让人生全是憾事。
听说云台寺祈福很灵,他以前从不相信这些,但现在打算放弃了,便想着替尼缇娜立个牌位,如果有来世,他们再续前缘,这辈子没能做夫妻,下辈子一定要做。
二十年的苦苦寻找没有结果,一朝来了云台寺却发现了一丝踪迹。
看着那个有些年头的牌位,张岚萧泪如雨下。
他蹲守数日,发现秋枝每日都会去给尼缇娜点香,有时还会拿出一支胡笛,对着牌位说会儿话。
他的第一个念头便是绑了秋枝,问清楚当年的真相。
后来知道这个牌位已经在此供奉了二十年,他也在一日日的蹲守中从秋枝那得知了一点儿消息,尼缇娜似乎是死在了皇宫里。
他便暂时没打算动秋枝,云台寺行宫这么多皇宫里来的人,他总能找到个问话的。秋枝供奉了尼缇娜那么多年,想来两人之间该是有些渊源。
秋枝说过最多的话便是自己生活的很好,希望尼缇娜早日投胎,下辈子嫁给心上人,永远幸福快乐。
张岚萧想,若是尼缇娜希望秋枝好好活下去,那他便会如她的愿。
多番打探之下,张岚萧终于从一个老宫女口中得知了当年的事情真相。
老宫女生了病,许是没有多少时日了,并不怕张岚萧的威胁。后来张岚萧给了她不少银子,还承诺将她送下山去安度晚年,她才施施然开口。
“胡妃的姓名身世无人得知,众人都只知道她是从宫外掳进来的,生的确实貌美,皇上一连宠幸了五日便封了妃。”
“她一直不同任何人说话,看上去没有一点儿生机,自然也没有人肯凑上去,盛宠又如何,宫里头的事,难说得很,她要是一直如此,皇上失了兴致,连带着下面的人也不讨好。”
“后头倒是有个小宫女同胡妃亲近起来,我记得好像是叫含月的,听说主仆两没人的时候倒是时常开开心心的,甚至还巴上了皇后娘娘。”
“只是好景不长,也就月余吧,胡妃有喜,那个叫含月的小宫女没了踪迹,胡妃也自尽于殿中。想来那个小宫女也是死了,宫里头死个人再正常不过了。”
“再后来,帝后因此事生了间隙,也没人敢再提起,至于胡妃,本就是无名无姓虏来的,自然是毫无痕迹。”
张岚萧守信将老宫女送下山去,更加坚定了不能动秋枝的想法,想来她就是那个没了踪迹的小宫女。
尼缇娜最难熬的日子是她陪着,她能逃出生天,这其中必然有尼缇娜的手笔,她能念着尼缇娜这么多年,也实属难得,是个有情有义之人。
合该好好活下去。
这事都打探清楚了,张岚萧自然也知道皇上每年都会来云台寺,正面硬来肯定是不行的,只能从长计议。
这么多年他都熬过来了,如今仇人就在眼前,他只需要等一个机会即可。他在殿中替自己供奉上一个牌位,写着尼缇娜之夫。
尼缇娜在盛京没有姓名,但秋枝给她供奉了写着真名的牌位,自己有名有姓,但只想做她的夫婿,便舍了姓名供奉为尼缇娜之夫。
有秋枝几十年的祝福,他们来世必能再做夫妻。
张岚萧随即削发为僧,许是他看起来无情无欲,又十分刻苦修行,住持对他很是满意。
仅过了大半年,便传位于他。张岚萧仍旧尽心尽力的修行,从来没有怨言。
很快就到了次年七月,他也没想到机会来得这样快。
看着那个中年帝王牵着一个抚着肚子、年岁尚小的女子走进禅院时,他感觉怀中磨得尖利的发钗仿佛在发烫,叫嚣着要替十六岁的尼缇娜报仇。
那个女子是无辜的,张岚萧原本没想杀她,将第一支发钗用力插进皇上的脖颈时,他想到了老宫女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