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源岛虽建在海上,并非与世隔绝,每隔一段时间会有外来商船来岛。
这些商船都是和桃源岛签了商贸契约,能在岛上停留一个上午。
距离上次商船来岛已有三个多月。
码头人来人往,摊贩和搬运货物的,还有排队登船的岛民。
商船途径魏晋南诏三国交界地,一个名叫水浮洲的地方,离岛的百姓通常会在那里下船。
宋时薇花了一文钱在摊贩那买了一份水浮洲的舆图,想着先在水浮洲落脚,等打探清楚大魏的情况再做打算。
她将舆图塞回包袱里,却意外摸到一团坚硬的东西,拿出查看,竟是一荷包的银子,里面夹着张纸条——
一路珍重。
和大多数刚识字的孩童一样,每一笔一画写得端端正正,隔着纸都能感受到落笔之人的认真。
宋时薇心里酸楚,不知道这荷包什么时候被塞进来。
他做事总是默不作声,细致又妥帖。
也不知道再见面会是什么时候,后悔早上没去好好道别。
“下一个。”
岸口检查身份的官兵喊了声,一张大桌横在出口旁,上面摊着各种册子。
宋时薇走上前,将岛民帖递上,心里不由紧张。
之前听应如鸢说过,登船检查没有这么严格,只有船家检查,不知道这次怎么会有官兵排查。
刘千户睨了眼岛民帖,又瞅了下宋时薇:“离岛干嘛?什么时候回岛?”
“探亲,过一两个月回来。”宋时薇道。
刘千户翻了翻岛名登记册,然后拧眉:“这里面没发现你的名字,宋时薇......这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
宋时薇内心咯噔,连忙打岔:“大人,您再看看,是不是看漏了,怎么会没有。”
宋时薇攥紧手心,额头冒出细汗。
刘千户又翻了一遍册子,的确没有宋时薇的名字。
他目光锐利看着眼前这个面容清丽,身着南诏服饰的女子,口气生硬:“你不是岛上的人,这岛民帖是买来的吧,否则户籍登记册上怎么没有你的名字,你究竟是谁!”
最后一句音量徒然拔高,接近暴呵,刘千户起身,挥了挥手,让守卫们团团围住宋时薇。
“最近岛上混入不少奸细,押回去细细拷问。”
“不,我不是奸细!哪儿个奸细长我这样,打架凑数的。大人您误会了,您再仔细看看那册子,肯定有我名字。”宋时薇极力辩驳,边往后退步,避开守卫们伸来的手。
“巧了,现在奸细还就长你这样凑数的,更能迷惑眼球。”
“......”
见没有转圜余地,宋时薇转身就要跑,却抵不过对方人多,三两下被守卫制服。
宋时薇内心绝望,果然人的运道差了,做什么都不顺。
“给我关进地牢,严加看管。”
凶神恶煞的守卫押着宋时薇就要离开,突然一声痛呼,守卫松开对宋时薇的桎梏,抱着手面容扭曲。
惊变来得太快,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宋时薇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熟悉的怀抱。
“刘千户误会了,她可不是什么卧底奸细,而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低沉的男声响起,只见来人是样貌极佳的男子,就是脸色苍白,看着一副短命相,一句话咳嗽好几声。
刘千户微眯眼,端倪着男人,问道:“你又是谁?”
“我是谁你无需知道,这个东西你总认得。”夙淮随手甩出一块赤金令牌。
竟是飞羽令,见此令如见三王。
虽然他未见过三王的样子,但飞羽令就是权利的象征。
刘千户砰的一声,双膝直直跪下,跪得干脆利落,黝黑的脸庞看不出神情变化,可发白的唇色泄露了他的害怕。
这短命鬼居然是三王身边的人,三王如今权势滔天,招惹三王的人怕不是活腻。
“误会一场,是我没搞清楚状况。”刘千户腆着笑解释,“宋姑娘应该及时解释才对。”
“我说了不是奸细,是你非要抓我。”宋时薇小声嘟喃,音量不大,却足以让大家听到。
刘千户笑容尴尬,找补道:“是我冲动了,对不住对不住。”
“即是误会就算了,让我这小娘子通关吧。”夙淮冷哼,捡起掉落在地的包袱,拍了拍灰,递给宋时薇:“去吧,记得给我写信。”
宋时薇深深望了眼夙淮,然后点头,小声道:“会的,多谢你。”
“等等,不行,这姑娘虽然有岛民帖,但还没正式上户籍册,不能离岛。”刘千户开口阻拦。
“我已向官衙报备过,况且我二人即将成亲。”夙淮淡声道。
“那也不行。这位兄台,不是我为难你,你我也算同僚,你即是三王身边的人,应该清楚最近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