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源岛盛产各色各样的花,夙淮平日里没少用这些花做糕点。
六色口味不一的糕点排列开,坐在桌对面的小胖娃吃得热乎起劲,一脸碎屑。
宋时薇撑着下巴看了好一阵,开口问道:“长云,你怎么不和大祭司回去?”
“阿尘有自己的事。”长云说着捧起比他脸还大的碗,一口气喝完里面的樱桃饮,满足得一双短腿翘来翘去。
宋时薇拉下身旁人的袖子,小声问道:“要不要把小孩送回去,这可是圣童,万一出什么差池。”
“没事,他吃饱自然会自己走。”夙淮反手抓住宋时薇的手,包拢进掌心,一脸淡定。
“吃饱了也不会走哦,大大专门叫我来考察您的夫人。”
明明是一句简单的话语,听得宋时薇云里雾里。
为什么司长云一个地位尊贵的圣童要对夙淮用尊称,还有大大又是谁?大祭司?
她这么想便这么问了。
长云歪着脑袋思索了一下,来了个不痛不痒的回答:“大大就是大大啊,因为很大所以叫大大。”
宋时薇扶额,转头看向夙淮,求解惑。
夙淮抿唇笑了下,道:“对不住时薇,我也不知道。”
“我还要喝樱桃饮,时薇姐姐可以帮我装点吗?”长云笑容甜蜜,手指敲了敲碗边,示意里头一滴都没有了。
宋时薇看他人小鬼大的样子,忍不住抬手揉乱他的抹额:“等着,我去给你装。”
等人走进厨房,长云扬着下巴求表扬:“三王爷,我可没有暴露是王上派我来的哦,您是不是要多奖励我一块糕点呀?”
夙淮轻哼,缀着茶平静道:“吃完桌上的就回去,顺便告诉王上,无须再派人来监视,他要想见人,等时机到了,我自然会带人回去。”
闻言,长云拼命摇晃脑袋瓜子,脸色惊恐:“王爷,我可不敢回去,因您私自成婚,王上在朝堂上大发雷霆,祭司坛也好久没有平静日子过了。”
长云摸了摸肚子,扁着嘴巴道:“祭司坛不平静,长云都好久没吃到好吃的饭菜,御厨那些爷爷都是凭王上心情料理食材。”
夙淮未吭声,目光扫了眼他吃得圆溜的肚皮,神情无波澜起伏。
长云被看得肚皮发紧,连忙用手臂挡住身前。
在南诏,夙淮从来是说一不二的存在,没人敢挑战他的权威。长云来到这个世间不过几载,开慧早,从记事起就被耳提命面,王宫有两大老虎毛不能拔,一是王上,二是王上的独子,眼前这位能止小儿啼哭的三王爷。
是以,刚过五岁生辰的长云连好吃的糕点都没心情吃,顶着那道迫人的视线,一溜烟跳下木凳,转身跑开。
“我去找时薇姐姐啦,您不要操心我,等月隐哥哥回来,我让他给我找睡觉地方。”
小人虽小,但机灵十足,不给夙淮抓人的机会,冲出厅堂,一把抱住端着樱桃饮的宋时薇。
“怎么了,这么急。”宋时薇单手稳住小孩。
长云闪身躲在宋时薇后头,见夙淮没追出来,才小步伐挪出来,然后看向宋时薇手里的甜饮,好大一壶,宋时薇把剩下的都装来了。
“时薇姐姐你真好。”长云笑得可人,然后从兜里摸出一个巴掌大的手札和笔,开始纪录。
“天禧三十五年农历四月廿九,时薇姐姐赠予长云一大大大大壶樱桃饮,获长云赞赏五十字,嗯,好多字不会写,用省略号来带过......”
宋时薇:“......”
原本清冷的宅院因为司长云的到来热闹不少,宋时薇倒是接受得挺快,一会功夫就和长云打成一片,带他晒草药,摘葡萄,认院子里的花花草草。
而夙淮就越发不耐了,一开始他还能闲适地坐在廊下,慢悠悠地品着茶,坐等月隐回来把长云带走,还他和新婚夫人的独处时间。
不想月隐回来了,长云直接耍赖,抱着宋时薇不肯走,撒娇装可怜,在夙淮头上拔老虎毛。
宋时薇又是心软之人,看到白胖小子哭得眼睛鼻子都红了,只好和自家夫君说软话,让长云留下来。
夙淮看到宋时薇这么护着外男,内心越发不是滋味,连晚饭都不想做了,虽然这个外男不过五岁小娃,三字经都念不全。
于是他眉眼一耷拉,无精打采道:“随夫人做主,我都行。”
宋时薇一听松了口气,起身要去告诉长云这个好消息,不想夙淮手掩唇一阵咳嗽,咳得眼尾都红了,比哭泣的长云还要可怜。
宋时薇立马坐回去,轻抚他的背,关心道:“怎么突然咳起来,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蛊毒发作了?”
“无碍。”
夙淮声音发哑,缓缓垂下手,被眼尖的宋时薇发现异常,她一把抓住他的手,只见虎口处通红一片。
“这怎么回事,都破皮起泡了。”宋时薇用指尖轻轻触碰起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