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鸟鸣啾啾,雨后初晴,泥土混着湿润水汽的气息飘进室内,带来几分清新怡人的舒适。
明宜就是在这种充满生机的种种迹象中醒过来的,她的小脸此时已经恢复红润,窝在绵软的被子中,露在外面的细眉轻蹙了下,接着睫毛颤动,悠悠转醒。
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雪白的天花板,脑子空了一瞬,初醒的缘故一时竟记不起自己身处何处。
直到从喉咙处传来一股痛感,她没忍住“嘶——”了一声,接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想起来了。
昨夜发生的荒诞的种种此时一一从脑中被重新翻了出来,像是积尘在暗中不见天日的晦暗终于重遇阳光,一时有种不真实的虚幻。
“孟怀冰……”她呆愣着喃喃自语,顺着记忆的引导说出了这个名字。
接着心绪一震,如同被什么狠狠敲醒,猛然回神过来,一把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下床穿鞋。
她汲着拖鞋快步冲到正大开的窗户前,探出身去,朝外张望着。
除了清晨整理花圃的园丁没有一个人影。
他怎么跑的?总不能是从正门大摇大摆出去的……这就又引出来一个问题——
那他大半夜怎么进来的?
还是说……她垂在身侧的手没忍住握了握……
还是说昨夜的种种只是她的一场梦……因为过度惊吓引起的幻觉?
她重新迈开腿,欲要朝房门走去,可惜刚踩实了一步,脚腕处就传来一阵刻骨的痛感。
她再次倒吸了一口凉气,与之同时传来的的是喉咙间的疼痛。
这点疼痛反而变相提醒了她,明宜抬手摸了摸眼睛,和平时相比肿了不少,再抬头环视一圈卧室——
大开的窗户,关闭的灯……
所有的一切都在提醒她,那是真的,嚎啕大哭是真的,男人闯进她的房间也是真的。
她顾不得红肿的脚腕,接着朝门外走去,一边又一边扯着嗓子喊:“阿姨!你在吗?”
正在楼下打扫卫生的阿姨被她突如其来的呼唤惊了一跳,赶紧放下手上的活计,匆匆忙忙赶了上来。
谁想刚上了二楼。就看见明宜这个病号正扶着门站着,吓得她倒抽了一口冷气,马不停蹄迎了上去:“太太你怎么自己起来了?”
说着扶上她的胳膊,将人朝床上搀扶过去。
可明宜并不着急回去,她扒着门朝外面望着,接着看向满脸疑惑的阿姨,开口询问:“您昨天晚上……有没有看见生人进来?”
阿姨眼球转了转,马上点点头:“有的。”
明宜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然而还没等她出口试探,阿姨再次开口补充道:“昨晚不是周医生来给你看病了吗?”
犹如过山车,高悬的心又落了回来,明宜松了口气:“那家里的监控呢?有没有拍到别人进来?”
她记得周闻津有在别墅一楼安装监控,如果拍到了孟怀冰,只怕到时候会引起轩然大波。
可面对这个问题,阿姨皱了皱眉头,疑惑答道:“这我倒是不清楚……”语气一转问道:“太太觉得昨晚有什么异常吗?难道家里进贼了?”
明宜嘴角一顿,心道和贼也没差了,然而仅仅暴露了一瞬,紧接着打着哈哈糊弄:“当然不是,就是昨晚被吓了夜里一个人没有安全感……”
她话还没说完,一旁的阿姨突然变得义愤填膺,忿忿不平:“可说不是嘛!你昨天晚上受了那么多苦,先生也不陪陪你,医生走后他也不见了踪影,到现在都没回来!”
这个朴实的中年妇女以往从来不会对主人的家事过多置喙,可能是最近和明宜接触多了,将其看做自己的女儿,这才一时关系则乱。
话刚说出口,她也猛然察觉到自己失言逾矩,赶紧讷讷阖上嘴巴,过了一会儿开始转移话题
“太太,您觉得胸口还闷吗?”
昨天晚上看到明宜呼吸不畅的模样将她吓了一跳,此时见明宜脸色红润,心想多半好了。
果然明宜朝她笑了笑:“已经好了,我现在感觉神清气爽!”说着做了个大力士的姿势,立刻将对方逗笑了。
“周医生还真是厉害啊!果真是药到病除。”她衷心夸赞着。
明宜也点头附和,仅仅过了一夜,她心中积蓄的郁气就完全不见了——
果真是神药有奇效。
—
与此同时,ZM公司大楼内部,人员来往密集,忙碌不已。
张特助抱着一堆文件冲进总裁办公室,将东西放在办公桌上,抬手抹了把额角分泌出的汗水。
心内直呼有时候公司业务太多也不见得是好事。
抬眼看向坐在桌前的周闻津,即使工作众多,他依旧慢条斯理,不见一丝慌乱,举手投足皆是游刃有余的淡然和从容。
张特助抿了抿唇,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