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一身暗黑色的衣裳,看起来很有钱,不是很矮,嗯……最主要的是,那天后来我又回去过那个地方,我听见,他跟那个俞公子在说什么‘东西’。”
将自己的衣领拉开一点,柳静姝半斜过头。
指着自己的伤口给他看:“当时有点尴尬,我不小心被他们发现了,没机会听明白他们到底在说什么东西。”
“他们朝我甩了支箭出来。喏,这就是被他们箭划出的伤口。”
沈牧仪展开的眉头一紧。
其中种种都没那句“后来我又回去过”来得让他在意。
“你为什么要再回去一遍?”
“嗯……”
柳静姝忽觉有些难以启齿,不过转念一想,找池溯这件事,本就是多一个人知道便多一份力量的事。
“其实我这趟下山,确实要找一个人。”
沈牧仪一僵,找人,但不是找他。
还没等他心头的小人跌落,便听柳静姝又说:“他叫池溯。”
沈牧仪眉一凛,不自控皱成了一个“川”字。
“池溯?”
这反应让柳静姝刚想出口的那句“你听过这人消息吗”给咽了下去。
她看着沈牧仪逐渐皱拢的眉头,觉得似乎,也不急于这一时来问。
“咚咚”
敞开的门被敲响,柳静姝循声看去,朝来人打了个招呼:“这位……大人好。”
曹荀朝她点点头:“姑娘好。”
柳静姝和沈牧仪的话被暂时打断,曹荀打量屋内两人一眼,知道自己还是来得有些不识趣。
“将军,这是之前你让我整理的名单。”
他放下东西就走,动作毫不拖沓。
只是这个空当,沈牧仪就已经在心里犹豫了好几回,要不要告诉她,池溯早就死了的事实,可比起这个,他想应该先要搞清楚,她到底为什么要找这个人。
“你为什么要找池溯?”
“我下山前,师父让我找的。说是什么,能解开我所有的疑惑。”柳静姝坦荡无比地说。
她摆摆手:“不讲这些,沈将军,池霁可还活着吧?”
沈牧仪回想了下,略有嫌弃地说:“活得挺好的,把大牢坐得像是在住什么上等客栈。”
她古灵精怪的眼珠子一转,凑上前来:“想必将军已经知道了我来的目的。”
柳静姝猝不及防的凑上来,令沈牧仪招架不住,他自知狼狈地往后退了点,面上仍当是没什么波动。
“池霁、刘进,你要这两人的消息。”
他的书房外是一片空地。
加之岽慕军现在多数人都还虚弱着,就连亲卫兵都有好些在其中。练兵声约等于无。
如果两个人都不说话,那只有聒噪的蝉鸣在这方地里作着响。
柳静姝组织了一下措辞,商量着开口:“那我已经将你需要的消息告诉你了,你能不能放了池霁,然后,告诉我刘进的消息?”
她的衣领虽已经整理好,但她仰头看沈牧仪的时候,伤口仍能露出来一点。
他只稍微微低头,就能看见柳静姝白皙细长的脖子上,那道狭长的狰狞。
看到她的伤,沈牧仪微闪了一下眸光。
他说:“从古至今,书上说的道理都是等价交换,柳姑娘,你只用一个消息便要换得我两个消息,似乎,不太妥?”
她看着沈牧仪突然公事公办的样子,无可奈何地抿了下嘴。
好吧,看来他也不是那么好说话的。
“可我现在手上只有这么一个消息,实在不行,回头我再想想办法,帮你打听些新的?”
她苦恼地打着商量,这还怎么开口她最后一个目的?
沈牧仪越过她,走至书桌旁,他将砚台挪了个位置,从砚台下取出一张纸条,两指夹着纸条。
他说:“柳姑娘,无论如何,池霁擅闯军营都是大罪。”
柳静姝回头看他。
他右手握拳抵在嘴边,清了清嗓子:“我这有个将功折罪的法子。”
不等柳静姝说什么,他夹着纸条的手稍一用力,薄纸“唰”的一下,就飞到了她的手中。
“还请柳姑娘帮我查查,这三个人里,谁的行为最可疑。”他笑意盈盈,清音又道,“若是姑娘能查出来,我自是会放了池霁,至于刘进……但看姑娘如何办事。”
接过空中飞来的纸条,上面明明白白写了三个人的姓名,甚至连地点和他们是干什么的,都写得一清二楚。
“城东菜商……康贾晖……”
就在她仔细看纸条上的内容时,沈牧仪忽地叹了口气:“想不到,竟是这样得到了姑娘的帮助。”
他这口气有种说不上来的哀怨。
柳静姝还没来得及笑一句,就听他嘀嘀咕咕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