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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朝往事(一)(1 / 3)

沧珈苜是齐氏的天下江山,齐家起家的那个人骁勇善战,并吞了许多邻国小地,皇位代代相传,每代帝王总是争气的,不是杀伐果断,就是足智多谋。

他们坐在渭城的那尊龙椅上,俯视着天下间的一切,以寻常之眼窥尽世间机遇,似乎真是所谓的天子。

可有些话啊,你也不知道是人看见了事才说的,还是事听见了人说的去照着做的。

沈牧仪坐在这把椅子上,听池霁描述着那是一个怎样的朝代时,觉得自己在这真是有些格格不入。他们都是与旧王朝有牵扯的人,而他则是完完整整的新朝人。

他忽然想起了那年落风居士说的话:“王朝这种东西,它是由人掌控的,而人又总是被欲念控制着的。于是王朝的史书总是由欲念起,由欲念终。无论前面有多少位出色的帝王领着它走,终归会因为这样或那样的问题,而渐渐衰败下去。”

“有时候你看它啊,捧着书仔仔细细地看,会忽然发现,这个世间好像在轮回些什么。”

“王朝开始之初,一片祥和、百废待兴;王朝兴盛之中,歌舞美色、苍茫壮景,极尽的繁华都在告诉你,看呐,我们正承着天意的恩泽。可那不是恩泽啊,牧仪,这世间是混沌的,没有非黑即白,也没有单面的繁华。”

“繁华之下,是所有人看不见的、荒诞的寂凉,它早已缠绵于其中,你只要有心地掀开一个小角,你就能看见,那点寂凉早就令这空洞的繁华变得疮痍满目。”

“四百年啊,总有那一百年是慢慢开始衰落的。然后,无论是多庞大的王朝,都会留下一节霜雪与血色交织的尾巴。”

灰败的,苟延残喘的,皇位上骄傲的头颅终将变成可笑的,它会如丧家之犬那般,小心翼翼地守着自己那点骄傲,然后一次次被枪剑强硬地摁下头颅,慢慢埋进了沙土里。

最终朝代更迭,旧朝成了史书记载,新朝由新王开天辟地,那又是一个轮回了。

池霁说:“沧珈苜就是这样的,它太辽阔了,什么想要的都触手可及,人就渐渐会变得得意忘形。”

柳静姝呼吸一滞,章琅泉在典当行说的从前逐字逐句浮现在她脑海,她问:“所以沧珈苜衰败的节点,是景帝?”

景帝齐庭,沧珈苜朝末年最后第二位皇帝,死于其在位第十年。

池霁没有应允,并不是他不清楚,只是他知道,这间屋子里,有当年景帝在位时的人,由他们来说,更是当年。

章琅泉看见了池霁的眼神,他顿了顿,将那天说的不甚清楚的过往重新捡起,揭开了上面那层他亲手蒙上的纱。

可在那之前,他看了一眼沈牧仪。然后他站了起来,走到了柳静姝面前,他又行礼了,同那年在竹屋院里行的礼一样。

章琅泉的一只手横在自己的胸前,他谦卑地蹲下,如所有暗中的守卫那样,他的头抬了起来。在窗中的月光下,他在面前这个单薄的少女身上,看到了从前那两个人的影子。

恭敬地声音缓缓在屋子里响起:“我知道或许您只是想知道从前的事,请您放心,我并没有任何不尊重您意愿的意思,我只是想叫您一声……”

“公主殿下。”

“殿下,你还记得当时我说,那年的十四洲,正逢洪涝吗?”

柳静姝的灵魂在那两声殿下之后,完全出了窍。那几个没有逻辑的荒唐梦正在一幕幕重叠,她恍然间好像有些看懂了,什么殿宇啊,秋千啊,那是她爹娘的从前。

为了印证什么似的,柳静姝攥紧了铜钱,问:“我爹他,怎么死的?”

她的问语来得突然,章琅泉完全没料到最先要回答的,便是齐筠的死亡。他暗含不忍,觉得如果要说,那也该是循序渐进的,慢慢将前因后果都交代一遍,才好讲述那个有些残忍的实情。

“殿下,莫不如先听我讲当年的十四洲?”

“不。”她干脆利落地拒绝了,“我要知道他怎么死的,你告诉我。”

少女的神情很是淡漠,落在沈牧仪眼里,便牵得他心口有些发疼。他想,他是见不得她哭的,可若是哭出来才能好受些,那还不如哭出来呢。如今这般了无生气的样子,只像是一具行尸走肉。

他不免也对当年的事产生了好奇。沈牧仪没错过章琅泉方才的那一眼,他隐隐觉得,终于是有什么事要变了。

章琅泉叹了口气,而池霁别开了头。

“先主是在继位后的第三年死的,死在了一场火海里。”

柳静姝有些踉跄,果然,是梦中的那个场景。她喉头肆无忌惮地滋生了涩意,她说:“谁放的火。”

章琅泉垂眸看地,他看着自己跪地的膝盖,才发觉自己的半辈子已经过去了,而距离在茶肆外第一次见到齐筠的那年,也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久到他甚至有些忘了,齐筠长什么样子。

烧死齐筠的那场火,当然是由不怀好意的人放的。

他吐出了一个名字:“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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