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论冬春(1 / 3)

他搭在牵绳上的手闻言一紧,喉头发着涩。少女巧笑嫣然的脸庞疑惑地转过来,齐筠看着那双澄澈的眼,一时发了怔。

少女的眼如蔚海,容纳了暮夜的广阔,缀上了无尽的星野,那一时又撒上了烟花,还有,他。

他看着海中的自己——眉眼是平淡的,皮囊是木然的。在这双纳天如海的眼里,齐筠是那般的渺小。他看见海吞噬了自己,又看见自己漂浮于天际。

最终他苦笑了声,避开了视线:“我……没有。”

柳淮烛没有察觉出他的异样,烟花闹得她一通好心情。

她伸手拽了拽齐筠的衣袖:“那,倘若以后有机会,我带你去看?我同你说啊,孤萤山那边儿的烟花可好看了。从前我爹总是觉得我不安分,看着我不让我下山,但我每回都不听他话,十次里有八次,我都能成功溜下山。”

“也得亏我没听他话,山下的风景可比山上有趣多了,我记得有回……”

她就像齐筠小时候抬头看见的鸟雀,叽叽喳喳地闯到了你的跟前,偏头向你展示她自由的羽翼。囚在其中的小皇子不知不觉便被她吸引了去,想要同她一起,去看看外边究竟是怎样的广阔。

“齐筠,你在听吗?怎么样,到底要不要同我一起去看烟花?我可告诉你啊,本姑娘可是很少邀请人的,你可别不识好歹地……”

“好。”

“什么?”

“淮烛,我说‘好’。”

我想同你一起看烟花,就站在你的身边。

暮夜来临前的天空总是烧得火红的,那时候的从前穿过重重的缭雾,闪烁在火光中。

濒死的男人开始看不清眼前的场景,火星触碰到他的皮肤,瞬间将他吞噬。灼热如蝶狂舞,齐筠却抬起了手。那时候被少女拉扯过的衣袖已经燎红一片,他看着扑闪开来的红,慢慢、慢慢出了神。

“淮烛,我看见烟花了。”他偏头,火海里的殿宇逐渐看不出从前的痕迹,齐筠却仿佛看见了柳淮烛的脸,就在他身边,与他一起,他颤着手触碰上那虚影,“这场烟花,真好看啊。”

……

惠帝三年,冬末。

渭城忽然开始昼夜不停地下雪,路中积雪没过膝盖,时人纷纷紧锁家门,屏气敛声地准备挨过这古怪的天气。

惠帝忽逝的消息却不胫而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与之同来的,是新后谋反的传闻。

百姓皆惊,新后怎会谋反?冒着这场雪交头接耳着,终于搞明白了一桩事——谋反之人非是新后,乃是新后于十四洲的本家,折花作酒帮。

渭城毕竟是一国都城,旁城之事并不屑了解其中,偶有些名声大噪的,也只是略有耳闻。

这个折花作酒听倒是听过,是个名声不错的江湖帮派,可这样的帮派,怎么好端端地就谋了反?

那时日里,厚雪中忽有些拖着商车的人出现于渭城的城街。

每每听见这样不解的叹息,便驻足下来,状似不经意地插嘴进去:“折花作酒?你们说的是那个十四洲的折花作酒没错吧?那不早就被十四洲的人称作了‘南州匪寇’嘛!早不是你们口中相传的那个侠义之帮了。”

一人说或有偏颇,二人说似能疑其真假,三人说便能无中生有来那些虚假的东西。折花作酒就这么被颠倒黑白在了人们的嘴里。

那一夜的真相逐渐变成了折花作酒匪心难改,于宴席上对惠帝不敬,想要讨去许多好处。惠帝不允,其中便有人因柳淮烛成了皇后,便似有了倚仗,恶胆忽生,持刀逼近了惠帝的脖颈。

侍卫应挡而上,纠缠中打翻了烛台,宫内便失了火。惠帝不慎于火中丧了性命,新后羞愤自尽,折花作酒亦恶有天收地死了火中。

雪茫茫飞,那夜宫台上的雪飞落在了一座竹篓空山后,就掉在了掩藏其中的一个青年男人身上。

青年男子姿态狼狈,从前张扬梳着的发丝垂落下来,与脏雪一同糊在脸上。他的白衣被沾染得如画上远山一般浓墨相间,山中一点殷红,那是他衣衫间跑出来的血渍。

他看那些个假商人装模作样地泼完脏水,又同那些一无所知的百姓一同咋舌起来,心中的怒意燎烧起来,直冲肺腑,撞在了那伤上。

他嘶了口气,一双眼带着厌恶瞥向那几个还在四散谣言的人身上。

“萧玺……真是弄得一场好局,呵……”

一阵冷风忽然袭来,男人冷不禁被吹得一咳。那几个人立马警惕着朝这边看来,男人马上反应过来,收着气后退了一步,在无人看见的角落里凌空而去,却是在积雪上连一点动静都没发出。

他借着矮墙飞身上了树枝,躲到了那些人再看不见的地方,又趁着他们还在与那些百姓交谈,抵着手中的石子便打乱了竹篓空山后的脚印,让那看上去变得像是由许多人踏过似的杂乱。

“当务之急,还是找阿烛要紧。”

他恨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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