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转首向谢炫明看去。
“回母后,朕的确有此打算。”谢炫明道。
“哀家觉得,赵爱卿说的有些道理,此事还需再仔细思量。”太后抚了抚身上华贵的衣袍,笑着道,“毕竟如今连皇后怀的是公主还是龙子尚不得知,皇上此举未免有些急躁了。”
谢炫明一时没说话,过了会儿才道,“那依母后之见,当如何呢?”
“依哀家之见,不若等皇子生下来,若果真是皇子再说不迟,众卿以为呢?”太后说着,抬眼向下看去。
“太后娘娘所言极是,立储乃大事,万不可草率决定。”赵佑一副忠心谏言的样子,跪在地上道,“皇上,还请收回成命。”
朝堂下议论纷纷,郑义源坐在席上,看了一眼对面的太师,终是没有动。
谢呈宥亦有全程参加,坐在众臣首位,一手撑着头,众人原本以为他在认真听大家说话,可仔细一看,他竟然瞪着谢冲的方向,显然两个人在互瞪着暗暗较劲。
众人,“……”这俩人这是闹矛盾闹到大殿上来了吗?
话说回来,看七王爷这幅样子,不会压根没注意到大家在讨论什么吧?
谢炫明看了太后一眼,又看了宴中各大臣一眼,此时竟是没有一人站出来支持他。
即便,他是皇帝,竟也无人不计对错,不计后果,全心全意地支持他。
他心中一阵阵犯冷,面上却是没什么波澜,只冷淡道,“既如此,那便听从母后的,等皇儿诞下后再说罢。”
太后这才满意笑道,“如此甚好。”
“皇上圣明,太后圣明!”赵佑跪在地上高呼。
宴席散后,皇帝明显不愉快,独自一人沉浸书房,谁人都不见。
这天下……一半都要姓李了。
他原本就没有想现在就立储的意思,赵佑说的他何尝不知。
他只是想以此来试一试,看看朝中反应,看看太后反应,果然,都没让他失望。
竟然在朝堂之上,公然违逆他,而太后身为后宫之人,竟然也那么快就出现在朝堂……
他一句话就惹得他们跳脚,还真是可笑。
他知道,他能当上这个皇帝,母后为他做了很多很多,甚至……
以至于他当上皇帝之后,对她有诸多迁就与忍让,造成今天这种局面,也不能全怪太后。
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忍得够久够多,也越来越难以忍下去了。
而且如果再这么发展下去,他这个皇帝,已经没有存在必要了,直接全让给他们李家得了!
谢炫明深深皱着眉,靠在椅子上重重舒了一口气,翻开前几天搁置在一边的折子,批了吏部侍郎陈继远升吏部尚书的奏折。
既如此,那便来吧。
*
宴罢谢呈宥正要冲过去跟谢冲打一架,谢冲也正看他不顺眼,但两人差点碰面的时候,太师忙插进了两个人之间,“七王爷,请借一步说话。”
谢冲就怕那几个人,李太师就是其中之一,更何况皇上和太后还在不远处,他只好摸了摸鼻子溜了。
谢呈宥眼睁睁看他跑了,只好颇为不耐地转头看向太师,“有话快说,本王有事要去办。”
“……”办什么事?跟谢冲打架吗?李太师深吸了口气,笑呵呵地道,“王爷,实在是惭愧,小女自入王府老夫尚不曾得见,家中外室更是想念,若王爷哪天有空,老夫可否带外室前去探望一番。”
一同出来的大臣有意无意的瞥向他们这边。
要知道,谢呈宥对谁都是一副不假辞色眼高于顶的模样,如今太师都成他老丈人了,总得给几分颜面吧。
众人心里虽然这么想,但他们也知道这只是正常人的思维,放到谢呈宥这个混不吝身上,还指不定怎么样呢。
然后大家就看到,谢呈宥皱了眉。
暗中围观的大臣们互相对视一眼,果然。
刚才在宴会上就见这位王爷跟谢冲差点打起来,连立储这等大事都不能让他在意半分,估计遇上太师也——
众臣正这么想着,就听谢呈宥皱着眉丢出了一句话,“本王最近很忙,没空接待你。”
很忙,没空——听听,听听这理由敷衍的,全大梁上下最闲的就是这位王爷了吧,连早朝都不用上!此时竟然说忙得没空接待?岂不是要笑掉大牙了。
他是忙着跟人打架,还是忙着遛马消遣?
哦,对,说不定是忙着赌钱。
前几天还听说这位王爷和永安候世子一起,在赌场输了钱还不服,把人赌场给砸了的事。
果然,太师一听老脸挂不住,翘着胡子说不出话来,场面一度尴尬的众臣都没眼看了。
你说说这太师也是想不开,都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了,偏偏想不开给自己招了这么个女婿……啧啧。
正巧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