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手中。
荷包很精致,绣的青竹纹样,角落里是一个小小的陈字。
这只荷包是在陈继远府上时,他与自己交换的。
想到那日他来找自己一起喝酒,陈继远便笑着道,“单喝没意思,不如添些彩头。”
李泽恒不善此道,但身上却没有其他东西,只得把贴身玉佩抵给了陈继远,但在临去,陈继远却把一只荷包抛给了李泽恒,道,“算回礼了。”
当时,李泽恒只觉此人真是不知道在想什么,明明是他说单喝酒没意思,赢了玉佩后却又赔了他一个荷包。
此时握在手中,也是觉得有些不明所以。
而且,这荷包不是女子送与男子的么,由他给自己怎么感觉有点奇怪。
再者,他原本以为他被软禁在陈府是丞相那边想要对付太师府,可如今被放回来,似乎也没什么变化。
想到在程府发生的点点滴滴,越想越觉得可疑。
难不成,真如陈继远所说,他是太寂寞了,找个人陪?!
有些说不通。陈继远年纪轻轻便身居要位,本身俊美异常,又颇善言辞,他不信这种人能找不到人作陪。
可,不是的话,那又是什么原因?
*
八月十三日,天气晴朗。
皇上谢炫明去了太后的泰康殿,此时太后正在院中浇花。
“母后。”谢炫明上前行礼。
“皇帝来了。”太后没回头,手中提着精致的水壶,站在花池边,往盛开的花朵上喷洒着水雾,“这花啊,如今开的是正好,最是圆满,可过不几日,就该渐渐枯萎了。”
“是。”谢炫明听了,应道。
“这人呐,跟花是一样一样的。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什么东西到头来啊,都得凋零。”太后把水壶交给一旁伺候的宫女,手指拨弄着沾着水珠的娇艳花瓣,“皇帝,你说是不是?”
“母后说的是。”谢炫明又应道。
“皇帝今年,二十有六了罢,再过几年便是而立之年了。”
听她提起年岁,谢炫明抬头看向太后,“您还跟儿臣小时候一样,没怎么变过。”
“诶,不行了,老了。”太后转过头来,丫鬟扶着她在一旁的矮榻上坐下,“是真个老了,哀家还记得,之前皇帝日日过来请安,如今,也只有哀家派人去请,才能见到皇帝了。”
“母后,儿臣……”谢炫明欲言又止。
太后摆了摆手,“哀家知道皇帝政务繁忙,近期朝堂事情又多,挤不出时间过来,哀家也是可以理解的。”
谢炫明不说话了。
最近他动作频频,太后自然有所察觉。
十几年的盘根错节,太后与太师的势力在朝堂早已深不可测,他只能从底下一点一点的挖。
他已经知道这件事并不简单,并且,失败的可能性很高,很可能引起弹压,最坏的结果便是他做不成这个皇帝。
可那又如何?他已经做够了,如此傀儡般的皇帝,真不如民间一农夫,他已经厌倦到极致。
太后看皇帝沉默了,一时也没回话。
太阳明晃晃的落在两人之间,一时竟像是把距离无限拉远,明明这么近的距离,却像是连表情都看不清般。
过了一会儿,太后脸上带了疲惫之色,她道,“哀家乏了,既然皇帝有事,就先去忙吧。”
谢炫明站了片刻,终于什么也没说,行了一礼道,“那母后好好休息,儿臣告退。”
“去吧。”太后摆了摆手。
待皇帝走了,刘姑姑将一张毯子盖在太后腿上,“时间过得可真快,皇上也是真的长大了。”
太后靠在矮榻上,心里只觉得疲惫的很,有一些抉择,她下的的确艰难,“荣芳,你说,哀家这么做,到底对不对?”
刘姑姑有些心疼她,接过丫鬟递过来的热茶递给她,“娘娘,您的压力实在太大了,做什么选择,都没有错,千万别自责。”
太后推开了茶盏,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儿道,“让吴德昌吩咐下去吧。”
刘姑姑知道,太后这是真打算下手了,她轻轻放下茶盏,道,“是。”
谢炫明回到前殿,回想起刚才太后说的话。
本来这几日,他就有些察觉出身边的动静了,想必太后与太师终是耐不住要出手了,更何况,兵符还握在太后手中,一直不曾交与他。
太后,一直都舍不得手中的权利,或许在她心中,没什么比权利在手更重要的。
当初,她为了他能够成为皇上,的确是做了很多,但其实并不全为了他,更是为了她自己,为了她的李家。
眼下不就是最好的证明么,当他这个儿子与她手中的权利有冲突时,她的选择已经说明了一切。
但此刻,谢炫明不但没有惧怕,反而觉得轻松,在这一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