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也开始不好,她勉力吩咐二团,“看好小主子,不要交给任何人。”就昏睡过去了。
谢呈宥一直远远看着没靠近,这会儿才终于走上前,看向床上的程予施。
她唇色苍白,发丝湿湿粘在鬓角,即便昏睡过去,手还放在那孩子的襁褓上。
明明生产的过程那么痛苦又凶险,他几次三番都想冲来砍了那产婆的头,问问她们到底会不会接生。
可是她呢,她却仿佛不觉。她那么喜欢这个孩子,以至于这么痛苦的过程都欣然接受。
谢呈宥连看都没看那孩子一眼,转身又对一边的产婆道,“照顾好她,不然朕要了你们的脑袋。”
顿了顿,又补了一句,“还有帝都你们全家的脑袋。”
三个产婆从来到这里,都不曾听谢呈宥说过一句话,如今他一开口就是要她们的脑袋,几人吓得赶紧跪地上。
谢呈宥却没再停留,直接出去了。
正在门口闹的林老夫人看到谢呈宥一身寒气出来,悚然一惊,很快安静下来了。
她好像曾经只在她儿子林征身上有过类似的感受,一种在战场上杀红眼后的戾气。
甚至比他儿子还要重。
林老夫人竟然停止了闹。
谢呈宥看也不看她,他心情如今极度差,憋了一个冬天,好不容易靠杀人好了一些的心情,此刻再度变差。
侯在外面的冯源简直太了解谢呈宥这时候的模样了,这代表他又想屠城了,这一路上他已经经历很多次了。
如今杀的都成空城了,再往前就是帝都了吧。
路上他可听得真真的,那位西昭公主,哦不,皇后娘娘说求和,陛下立马就退兵了,这应该不会再往前杀了吧。
冯源这一路上也被谢呈宥的凶戾吓得够呛,唯一庆幸的就是他是自己的主子,而不是敌人。
此刻他上前,询问,“陛下,我们接下来如何安排?”
“城里粮草如何?”谢呈宥问。
“不少。”这一路上他们几乎没用人押运粮草,基本走哪杀哪,然后就地吃哪。
还吃不完。
不过谢呈宥这么问,意思是要在这里住下了?
“安顿下去,休息。”果然,冯源听谢呈宥这么说。
“是。”
至于林老夫人,由于她一直想着要重孙子,结果被扔,哦,不,是被请出了赤源城。或许是看她带来的三个产婆有点用的原因,并没怎么为难她。
可林老夫人还是气得浑身发抖,可是能怎么办?
她就算在西昭有再大的权利,于大梁来说又算什么?
如今只能庆幸看来大梁皇帝很重视清平公主的样子,这般说来,他应该不会随意处置她的孩子。
眼下也没别的好办法,只能等以后程予施醒了,再想办法把孩子要回来。
毕竟以后她若跟了谢呈宥,早晚会有谢呈宥的孩子,留着林家的孩子在身边,于俩人来说,终究也是根刺。
程予施应该不会想不通这点。
这么想清楚了之后林老夫人就回去了,甚至在第二天又送来了两个奶娘,和一批食物。
程予施彼时已经醒了,她安心的把孩子交给两个奶娘,然后享受产婆们和二团的服侍。
产婆们十分尽心,小心翼翼地伺候着程予施和小主子,除了当初林老夫人的嘱托外,她们还生怕一个不小心惹得大梁皇帝不愉快了,杀了她们是小事,带兵平了帝都可是天大的罪过了。
小心翼翼的,不止产婆们,还有西昭帝都的人们。
因为他们发现,大梁兵不仅不动,还在赤源住下了。
身边时时刻刻有一只凶狠的狮子紧盯着是什么感觉?相信没人比西昭众人更能体会这种感受了。
他们积极主动的过来把之前承诺的让出五座城池的割地赔款条约跟谢呈宥签了,为表达诚意,再之前承诺的黄金、物资、美女什么的也都送过去了。
最后条约签了,黄金、物资收下了,美女退回来了,人还是待着不走。
有血性的受不了这种感受,要么打,要么撤,这样子虎视眈眈吓人,把人当猴耍么?
因此有人向西昭帝提议,带兵打他们,人可以死,但不能没志气!
附和这种说法的不在少数,但也有另一半不赞同,说大梁兵若是真想进攻,那天便是最好的时机,他们做什么进攻到一半直接撤了,难道不知道士气在第一次时是最好的么。
而且更何况现在打根本没有胜算,简直就是送死。
可送死也比吓死好啊!
双方各执一词,直到林老夫人现身。
她不同意进攻,她道,“大梁兵不会来,他们如今在赤源住下了,只是因为清平公主在坐月子,不宜走动。”
……什么玩意儿?
西昭皇